内传来那女子声音虚弱道:“谢过真人援手,待妾身回去了,我们王府还有酬谢。小桃,我们先回去吧。”
“好的,夫人。”
“善,改日夫人来了,贫道亲自为夫人祈福。”
“他日妾身恢复了,再来拜谢道长。”
言罢,那那车夫便上了马车,但看了左右,已经堵得水泄不通,着实出不去了。
无尘子所在的马车方才被人抬起来,换了个方向,此时也卡在前后,动弹不得,跟那带了六个护卫的吴王府马车一般境遇。
大道两旁又是葱郁麦苗,若是无人,这些马车怕是早就碾过去了,但是此刻众目睽睽之下,前头山上还有神明注视,周围百姓也盯着呢,这些贵人不得不做个样子,不能坏了自家名声。
那道人也不想这事情影响了自家道观香火,稍一思忖,又高声劝说道:“诸位,今日出了一点意外,影响了诸位居士出行。”
“不过此事已经解决了,诸位居士也请行个方便,相互错让一下,免得今日这路一直堵着。”
“今日乃是黄道吉日,上香的吉时还在,诸位不可耽搁了。”
“好……”
“听真人的。”
一阵纷纷应和声音传来。
那诸人应诺声音落下,便有各自家丁护卫出手,抬马车的抬马车,扶主子的扶主子,前后启错,左右横移,有那明显是下等商贾平民的马车,在三五吆喝声中已经被挪了出去,有那富贵人家马车,相互恭敬,点点挪动,也将那参差错乱的青石路顺出一点空隙来。
曾家马车卡在中间,也有左右贵人护卫想起方才尴尬,低声问了,要不要将这再调回来。
小寻子端坐不动,倒是有几分曾家气度,不过看来前头百多辆还在调换方向的马车,估摸了一下半个时辰怕是顺不出来,便低声问道:“真人,虽然已经在调度了,但我们这马车怕还是去不了太乙观了,要不我们跟着回去,明日再来?”
无尘子思量片刻,道:“罢了,我们二人下去步行一会儿,想来太乙观也不远,你跟着这些马车一道出去,待会儿再绕回来寻我们罢。”
“真人,太乙观很大的,我怕寻不得两位真人。”
“无事,你出去转一圈再回来,我们说不得还没有到太乙观,便是我们到了那太乙观,也不过是山门处,你且去吧。”
“若还是不行,贫道未时末在山门处等你便是。”
言罢,无尘子已经拉了胡八姑下了马车。
果然与无尘子所想一般,许多前来上香的善信都已经下了马车,有心上前拜会张姓老道的,不过看了那老道正在梳理交通,都只能暂时避开,或者留在原地成团观望,或者沿着大道往前寻去。
抬眼望去,这百多丈地方人潮涌动,或伫立观望,或低声交谈,或吭哧吭哧三五人合力抬动马车,或簇拥前行。
在或是简朴或是华贵的马车空隙间,有刀兵人等,有朱紫颜色,有俏丽夫人,有耄耋老者,粗衣农人,各自神态不一,气度差别,不过在这难得的相聚地方,便是彼此羡慕或是鄙视,却也多少有些笑意。
太乙观的张真人可还在,还有那侍郎夫人国公夫人也在,不能失了礼数。
无尘子倒是没有这些善信香客的避讳,直接便上前,对着那尚且在应酬一个华贵妇人的老道士稽首道:“贫道无尘子,见过道友。”
老道眼观六路耳听八方,正高兴,也早留意到了身侧靠过来的无尘子,此刻见对方施礼,不能视若未见,也稽首道:“见过道友,贫道张子云,忝为太乙观知客,不知道友来我太乙观是?”
这青石大道尽头便是太乙观,无尘子这道人既然此时此地现身,除了去太乙观,不做二想。
“贫道初到贵宝地,听闻太乙门是天下修行之首,想来拜会拜会。”
“哦?”
张子云明显是误会了,以为无尘子是想挂单在太乙观名下,方便接一些京城贵人的私活。
“道友修行也不易,此地鱼龙混杂,深浅不定,不是潜心修行的上等宝地,又在京城这地头,因果无穷,道友还是小心为上,莫要为了一些世俗银钱好处坏了一身修为,毕竟我们道门的境界不易修成。”
老道士看了无尘子年纪,又看了其修为,甚是羡慕,这才语重心长提点。
胡八姑听歪了,以为那老道看不起自家小官人,刚要发话,无尘子已经一手捂住,笑着解释道:“正是因为不知深浅,贫道才想着来太乙门听一下教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