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妇人也在迟疑,手上有一串晶莹剔透的珠子轻轻转动,双眼开阖不定,片刻后似乎想到了什么事情,道:“既然张道长说不能做风水,不能寻龙脉,老身这么个内宅妇人也求不得太多,只是今日受了你们几下,还不能清醒。”
“容老身回去好生想想。”
“毕竟这风水运数事情干涉不小,设计老身一族安稳,不过太乙观毕竟是皇家道观,又是有道高修,不会让老身几人白白受罪却不给个说法罢?!”
这话是委婉了些,却依旧不肯放过太乙观,还是想让太乙观给出好处来才行。
张子云跟那夫人眼神一对,立即矮了几分,无奈看向张子风,后者面上依旧一片平淡,无论是那哀求渴望的眼神都逼迫不得,浑然得了庙里神仙的几分道蕴了,只在心中斟酌片刻,出声应道:“也好,今日事情暂且记下,诸位夫人回去定下后在寻贫道即可。”
“只要在我太乙观力所能及范围内,贫道无有不允的。”
“今日有妖魔作祟,坏了诸位夫人还愿事情,耽搁了诸位夫人好时辰,我太乙观也不能让诸位夫人白跑一趟,径宇,你且去取十三道护身符来,再为诸位夫人点长生灯一盏,也是我太乙观补偿诸位夫人的一点心意。”
“这两日,贫道再亲自代诸位夫人上香一炷,以祝祷诸位夫人身体康健。”
张子风身后小道童立即小跑着出门去了。
“老身这边谢过道长。”
那为首妇人面上欢喜,起身福了一福,表了谢意,又在身侧婆子搀扶下坐回去,这才赞叹道:“还是道长大气,说来我张家也不是那仗势欺人的,只是今日你们不分青红皂白对我等老弱妇人一阵捶,又说我等乃是妖邪附身,我们这些姐妹都是后宅夫人,比不得你们这些高人体魄强健,担惊受怕的,实在是受不得这些惊吓。”
“此次回去了,妾身还要让老爷请宫里的御医来我家瞧瞧,免得落下了什么病根。”
“对对对……姐姐说的是,我们都一把年纪了,受不得这些乱糟糟的事情,心中慌乱。”
“至于贵观的补偿手段,老身私以为,还是以安置亡故先人为上,至于道长提议,我等回去与外子商议一番,再下定论。”
“老身一家子,每逢灾祸年辰也都是施粥救人,不过这善恶定论,老身是见不着了,还是风水法事稳妥些,三年五载便能见着。”
“诸位姐妹以为可是这般说法?”
又是一堆应承声音。
一帮人又转悠回风水事情上了,任由方才两个道士好说歹说也半点不退步,反倒是趁机占了三炷头香,一盏长生灯,还有一道护身符的便宜。
无尘子暗暗赞叹:这些人果然不好应付,还好自己不是住持观主,在百江郡也是名声不显的,不然那郡守官吏寻上门来,自己要不从此逃之夭夭,要不乖乖送上门去任由这些官员老爷们搓扁揉圆的。
一旁胡八姑看了两个道士一个面沉若水,一个眼中冒火的模样,忍不住抽了秀帕捂住嘴角,无声笑了。
张子水终究年轻些,火气明显快要压不住了,握着白瓷茶杯的手上都显出了一二青筋,若非是对面诸人都是位高权重贵人家的,得罪了会有无穷麻烦,其怕是早忍不住将那杯子扔了出去了。
不过话说回来,也是这些人都是权贵人家,见识了各种和尚道人,不像方才那些人一般容易应付,也不会被请到这儿来好生应付了。
张子风也对这些精于算计的后宅夫人无可奈何,手上掐了个清心诀,心中默念静心神咒,引动法力温和心神,将心头火气压下,勉强应道:“我太乙观也是为了诸位夫人着想。”
“那妖邪之物凶狠异常,若是诸位夫人沾染了一二,回去了怕是要大病一场。”
“我等已经将诸位夫人身上沾染写邪气祛除了,回去只需以参汤滋补一二便可。”
又是那张氏接话道:“道长,我们这些无知妇人,可不识得那些什么妖邪的。”
“且说你们太乙观乃是我们京城第一道观,如何还会有妖邪作祟?”
张子风哑口无言:“这……”
其自然不能说是太乙观镇压的妖邪鬼物跑了出来,这事情若是传了出去,怕是要被那卧佛寺和尚好一番嘲笑了。
事关名声,不能不吃了这么个哑巴亏。
“这可不是那些妖邪之物自寻死路?”
“听说你们道士和尚超度那些乌糟糟的东西,都有功德的,想来这次老身受罪,你们这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