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位师兄不敢离观外出,便是有那些驱邪法事,都是几个师侄出门应付了。”
无尘子歇了歇,恭贺道:“还要恭贺贵观有了弟子传承,能够应付那些妖邪事情。”
“呵,那几个师侄,平日遇着些妖魔,都是畏畏缩缩。”
“这次逼不得已了,又是领了百十道护身符驱邪符,又是讨要了老师的驱邪法宝护身法宝,还都是三五个师兄弟一道才敢出门。”
“看一个二个贪生怕死模样,恨不得将观内那些供奉的法器一股脑都带上!”
“听说有个不肖弟子,还想将祖师像搬出去,险些被师兄给揍得下不来床!”
无尘子笑而不语,毕竟自己身上大多时候都是带了四五十道各种符箓,尤其是护身符最多,与那些弟子相比,犹有过之。
若非是怕五雷符威能太大,自己目前修为还驾驭不住,伤及无辜,还有灭杀鬼物之后多少会沾染些罪孽,都恨不得将其整日放在袖袍中,遇着妖邪鬼物了,直接便丢出来迎头盖脸打下去,而不是老老实实丢在符匣之中。
张子云依旧絮絮叨叨。
“这些个师侄少了修道的勇猛精进,比不得道友还是年纪轻轻,就敢与我师兄一道去追那几百年修为的老魔头。”
“如此胆量,便是老道都比不得。”
“说来,昔年老道年轻时候,也不敢像道友一般,莽……勇猛。”
无尘子客气道:“追逐那老魔头时候,有修为高绝的子风道兄在前面挡着,贫道不过是一旁掠阵而已,不会有什么危险事情。”
“对于那妖邪事情,贵观弟子小心谨慎乃是本分。”
“你我都说不准,那个后宅深井便藏着一二恶境的厉鬼?”
“若是那些鬼物再有些什么机缘,修成了了不得的神通,莫说后辈弟子了,便是你我都会栽在里头……”
张子云打了个哈哈,不以为然应道:“可我那些师侄,太过小心,说得好听些便是老成持重,说得难听些便是畏缩不前。”
“修道之路,不进则退。”
“遇着妖邪,当斩之,遇着魔障,当收之,遇着阻道,当破之。”
“虽千死亦求仙道,不二门方见佛心。”
“非有此心,如何能够有所成就?”
此乃道途观念不同,无尘子也不与张子云争执,又问道:“道友那些师侄,道行如何?”
“多是入道而已,画符又不成,制器又嫌累,主持法事也不伦不类,修为又低微,平日打坐炼气三心二意,三天打鱼两天晒网的,温养个法宝还能出了岔子,念诵咒文都断断续续的,这不是遇到了妖邪事情,第一个便想着去求老师的法宝?”
“可将我一众师兄弟急得恨不能灌顶传法,再给温养个能够代代相传的宝贝了。”
无尘子有些迟疑问道:“按说,以道友修为,可以灌顶传法了吧?”
“那灌顶是和尚的,我们道门的,最多是梦中传道。”
“可惜,前辈那些梦中传道的手段,没能传下来。而那灌顶,日后定然会影响我那些师侄的心性,此法不可取。”
无尘子顿时对那云梦老人生出一二恶意来了。
那老家伙居然灌顶自己,又在其中将那真正的传承藏了起来,实在是恶心!
也亏得自己有两世经历,心智坚定,若真是前身那个痴愚心智,被那老家伙记忆一冲刷,立即便将自己个儿那三清观传承丢到脑后,沦为忠诚老实的云中门弟子了,嗯,看来那老道确实想要将云中门传下去!
可怜前身老师,辛苦筹划,倒是给别的门派养了弟子了。
思及此,无尘子已然决定,将那云中老人的名号抹去了,从此那阵法传承,还有云水术,都是我三清观术法传承了!
张子云依旧娓娓道来:“佛门秘传的灌顶,都是佛法见解,尚且有误导弟子修行之虞。”
“我道门修行,非有见闻不可参悟,非有力行不可得道。奈何我那些师侄,平日多在观内阅经观卷,听受教法,心思简单了些,于人间万象防备不足,怕是一个灌顶下去,心性受不住,第二日便出了一个魔头。”
果然如此!
无尘子也暗暗侥幸,却是自己两世为人,心性过关,这才在得了云中老人灌顶之后,并未受影响太深。
那云中老人看来还是有算计的,只是人算不如天算,白白将一身机缘给了自己。
此中事情不可告人,无尘子下定心思,又劝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