跳,眼里只有大仇得报的释然。
直到里面不再有声响,跟班才轻轻敲门,“公子?公子?”
没听到回答,跟班心中一喜,推门进去,只见那杏儿姑娘衣衫已穿戴整齐,跟进来时的打扮截然不同,跟班没有多问,他拿出几锭金子,说道:“拿了金子能跑多远就跑多远,你下了楼找到一个穿灰色马甲戴草帽的车夫,他自会送你出城。”
姑娘点点头,接过金子头也不回地离开,虽然有些风险,但有离开这春楼的方法,不管怎样还是要试一试,想到瘸了一条腿苦苦攒钱给她赎身的竹马,姑娘眼里泛起泪花,加快了脚步。
跟班往里走,只见躺在床上的蒋劲松裸着身子,不省人事。
手往鼻子底一探,没有气息,跟班捂着脸,嘴角越咧越大。
蒋劲松,你活该!!
他放下袖子,已然变了张脸,双目无措,一头往外冲,“来人啊,快来人!公子不行了……”
蒋府里灯火通明,“儿啊,我可怜的儿,年纪轻轻怎么就去了……”蒋母双鬓凌乱,眼睛红肿,不复以往的精明。
目光看到跪在一旁的跟班,她双眼满是仇恨的怒火,甩开扶着的老嬷嬷便对他拳脚相加,“都怪你,若不是你我的松儿怎么会去那红杏楼,如果他不去就不会……”
说到这,蒋母难以启齿,不过手脚的动作一点都不慢。
一团混乱间,她无意间看到低着头懦弱的蒋劲言好似抬头对她挑衅一笑。
蒋母的怒火“轰”地一下瞬间点燃,她正要冲上前对蒋劲言动手,却被蒋父厉声喝止:“够了!看看你这泼妇样,还有一点蒋家主母的样子吗!”
蒋母难以置信地看着这个男人,发现他此刻是如此的陌生,她哆嗦着唇,正要说些什么,就被蒋父叫人给带回院子里冷静冷静。
要说蒋父对大儿子的死心不心痛,那必然是心痛的,他对这个儿子寄予厚望,看着他长大,投入了诸多心血,不过人死不能复生,且大儿子还是以那种丢脸的方式死去,蒋父都不敢想明天青山县的百姓会如何谈论。
他一生就只有两个儿子,现在大儿子死了,就只剩下二儿子了,想到这,蒋父第一次对蒋劲言和蔼地道:“劲言啊,你兄长不幸死了,为父实在心痛,蒋家以后就只能靠你了。”
蒋劲言哪能不知蒋父心中所想,他和娘亲在蒋府里如履薄冰处处受人欺负,蒋父能不知道吗?
他知道的,但他从来不会管,毕竟已经有一个嫡长子了,谁还会稀罕一个庶出的儿子,何况管了还会被母家势大的蒋母甩脸色,那还不如不管。
蒋劲言心中冷笑,面上则是一派柔顺,“孩儿惶恐,我都听爹的。”
说着,他露出了濡慕的表情。
蒋父满意地点点头,而后转头看向跟班,冷声道:“拖下去,乱棍打死!”
跟班没有求饶,在蒋劲松死后他就知道自己活不成了,不过能拖着蒋劲松一起死,也值了。
跟班想到惨死的家人,没有对即将到来的死亡的恐惧,而是解脱。
他本来与祖父祖母相依为命,日子过得清苦但也幸福,谁料祖母有天外出摆摊无意间冲撞了蒋劲松,被他骑着马活活踩断了双腿,他得知后想要讨回公道,被祖父祖母死死拦住,说那蒋家势大,自己这一去指不定再也回不来。
他只能忍下仇恨,拼命干活赚钱给祖母养伤,可祖母还是撑不了多久就去世了,祖父也跟着去世了,他彻底家破人亡了。
于是他心怀一腔愤恨,进入蒋府找机会报复蒋劲松。
那封信是一个转机,他看过之后将信烧成灰烬,而后把信中的药丸趁机放到茶水里,眼看着蒋劲松喝了下去。
至于给王五的荷包,也是他故意的,他故意将一个绣了蒋字的荷包给了王五,为的就是刺激柳玄对蒋劲松出手。
此时大仇得报,他再也没有牵挂。
混乱间,没人注意到蒋劲松后院里的一个侍妾失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