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玄不欲现在同这些作恶多端的灾民计较,打算日后再慢慢处理,现在最要紧的是分发赈灾粮。
“即刻起,煮粥分发!”
柳玄说完,灾民们激动得连连叩拜,嘴里喊着藩司英明。
回到破败的藩司府,属官们早就等候多时,见到柳玄走了进来,纷纷起身行了一礼。
“永州巡抚还未找到?”
听到柳玄的询问,属官们面色难看,瘦长脸的属官跳了出来:“就半天,怎么可能找到!”
其他属官没有制止,脸上带着赞同的表情。
柳玄冷笑,打了个响指,只听院子里传来一声重物落地的声音,属官们面面相觑。
一个属官耐不住好奇,跑了出去,而后大惊失色喊道:“吴巡抚,是你?!”
听到喊声,其他属官立马跑了出去,一到院子,看到狼狈躺在地上的人,一些认识吴巡抚的属官低声讨论:
“果真是吴巡抚。”
“他不是早就逃跑了吗?”
“呸!狗东西!连累我等跑来赈灾!”
……
柳玄走上前,属官们识相让开了一条缝隙,行至吴巡抚面前,便见那吴巡抚面若死灰,肥胖的脸将眼睛挤成一条细缝,小眼睛里死气沉沉。
柳玄抽出腰间的御剑,一个使劲,吴巡抚头身分离,头颅上的表情带着深深的恐惧,以至于有些狰狞。
一向只谈春花秋月的属官们哪曾见过这等场面,在柳玄动手时不自觉后退半步,用袖子捂住眼睛。
属官们放下袖子后,睁开眼便见到那颗血淋淋的头颅,倒吸了一口冷气,看柳玄的眼神有些畏惧。
柳玄不在乎属官们的看法,害怕了最好,只要怕了就能好好做事。
他捡起地上的头颅,将其放到一个木匣子里,随后交给侍卫长,“烦请交给陛下。”
“是!”
侍卫长接过匣子,转身吩咐手下维护好秩序,便骑着马急匆匆赶往京都。
柳玄没事人一样回到厅堂,无视属官们复杂的眼神,将接下来的安排有条不紊地分发下去。
瘦长脸的属官见未能挑起众人对柳玄的不满,内心急切,他正要张嘴找茬,抬头就见柳玄对他露出了意味深长的轻笑。
他打了个哆嗦,不知为何想到了吴巡抚狰狞的面孔,心里的小心思顿时被扑灭了。
安排好一切事宜之后,柳玄走出藩司府,府外街道上已架起许多大锅,里面煮着米,散发着一阵阵米香。
柳玄拿起汤勺舀起一勺粥,看了片刻,暗暗点头。
这时,钱掌柜凑了过来,“大人,按照您的要求里面放了沙砾。”
柳玄点头,永州旱灾严重,留在永州的除了灾民就是囤积有粮食的富豪之家。
对于灾民来说,只要有吃的,管它里面放了什么,照喝不误。
而对于那些不缺粮的富人来说,粥里放沙子就有些硌人了。
果然,不远处一个穿锦衣的男人将碗摔碎,粥洒了一地,大声嚷嚷:“叫你们大人出来!这粥里怎么还放了沙子,这是成心不给我们活路啊!”
一旁维护秩序的侍卫脸一黑,喝道:“爱喝不喝!”
锦衣男人看到侍卫手上的大刀,不敢再闹,灰溜溜跑了。
男人一跑,周围的灾民一哄而上,很快地上的残粥消失得一干二净。
看到这一幕,钱掌柜佩服道:“还是大人您深谋远虑。”
一开始钱掌柜接到柳玄的要求时还有些不明白,出于对柳玄的信任还是照做了,现在看来是他眼皮子浅了。
“多看些书就是了。”
听到柳玄的回答,钱掌柜若有所思。
接下来的几日,柳玄下令减免税赋,开渠引水,招募青壮年开挖渠道,工钱则是每日三碗大米粥。
热火朝天的开渠工作持续多日,渠道内水流潺潺,缓解了永州多日的干旱。
“水!是水!”
“咱们永州有救了!”
“山头有了些绿色,地里也没那么干了!”
……
灾民们喜极而泣,眼见着家乡有救,谁还愿意背井离乡,成为无根的浮萍呢?
柳玄见永州的干旱有所缓和,便派人分给灾民一些耐旱作物,用作日后的口粮。
半个多月后,永州面貌焕然一新,不再是枯黄死气的模样,起码许多灾民眼睛里带着光彩,身上也长了些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