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掉。

程宜瞄了她一眼，觉得这一顿眼泪哭的恐怕另有其人。她拍拍阮天晴说，哦对了，实习我帮你搞定了，你这两天要不要看看机票？

阮天晴终于泪眼朦胧地抬起了头。

程宜试探说，那你要不要站起来说？

然后她稍一用力，阮天晴就站了起来，扁扁嘴说，那我能跟你一起飞吗？方屿声跟他家里人明天就飞湾区了。

阮天晴的第一份实习和正式工作都是程宜介绍的。

阮天晴倒是靠自己找到了一份实习，是中部一个传统科技公司，每年都会发出很多份offer。虽然没有硅谷那些互联网大厂那么光鲜，但总算也是一个靠谱的大公司。

但她一点也不想去，因为距离方屿声有两个小时时差和五个小时飞机。他们才刚培养起爱情的火花，要是不趁着这个暑假巩固一下，等下半年她回学校念大四，跟方屿声一个东部一个西部离得更远，一个不留神，火花可能就直接熄灭了。

程宜大三实习时候认识的同事后来自己出来创业，对方本来想找一个经验更丰富的设计师，但在程宜极力推荐之下，终于答应了让阮天晴来实习，交换条件是程宜利用周末的时间帮他写代码打零工。

这份实习最终变成了阮天晴的第一份正式工作。

但由于公司不帮忙抽工作签证，工作了将近一年之后，阮天晴不得不重新开始找工作。她再次联系程宜的时候，两人已经有大半年没说过话了。

阮天晴到湾区工作之后，就搬进了方屿声的学生公寓里，感情日趋稳定。程宜也在职业生涯的阶梯上努力攀爬，已经开始崭露头角。

阮天晴不再需要一个挡箭牌，程宜也不再需要一个小跟班了。

毕竟是大公司，流程规范，程宜只是一个普通工程师，没什么话语权，能做的不多，内推了阮天晴的简历，又在内部面试指南找了几道面试题发给她准备。

有了之前的工作经验，加上公司正处于扩张阶段，阮天晴这一次倒是轻松拿下了offer。

刚入职的时候两人分别在两个部门，交集不多，还会每周约着吃个午饭。年初阮天晴的老板内部转组过来，没多久阮天晴也跟着转了过来。两人工作上的交集变多了，但是程宜作为项目负责人，为了避嫌，刻意弱化了她们俩是学姐学妹的关系，反倒越来越生疏了。

程宜冷眼旁观阮天晴和Kevin走得越来越近，直到这一刻她从起初的震惊和愤怒中冷静下来，心里不无凄凉地想，其实也不意外。

没记错的话，她俩唯一一次没有一起做项目，是阮天晴过来告诉她，这次方屿声邀请她一起搭档，她同意了。

她说这话的时候，微微低着头，耳朵染上了一点红。

当时大部分人都已经找好了搭档，程宜理所当然以为她们要一起，阮天晴猝不及防的通知让她陷入了很被动的处境。不过好在她已经找到了工作，以后也不打算继续念书，GPA没用了，这一门课拿不拿A也就无所谓了。所以生气归生气，隔了一天阮天晴察觉到气氛不对，跑过来道了个歉，事情也就过去了。

此刻程宜凝视着她和阮天晴的对话框，发了个“？”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