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点点头:“我有他前妻的微信,以前吃过一顿饭,偶尔在朋友圈会看到她发照片。”
程宜忍住了想看看他前妻朋友圈的冲动,问道:“是个什么样的人?”
“怎么说呢,我觉得还挺有韧性的?”江淮之思索了一下,“学跳舞的,初中毕业就跑到北京来了。胡老师再碰到她也是机缘巧合。她来我们学校当模特赚点外快,不知道怎么回事,在路边就跟摄影师扭打起来了,被推到了地上。胡老师路过看到了就顺手帮了一把,送她出校门的时候才发现居然是青梅竹马,这才联系上的。”
“这不是挺唯美的故事吗?好像有什么国产青春片就是这么开头的。”
“但是胡老师觉得跳舞没什么前途,想让她去学学英语啊会计啊,掌握点能养活自己的技能。女孩子来北京就是想进娱乐圈的,当然不愿意。后来跳舞把膝盖跳伤了,考了几次电影学院也没考上,本来都心灰意冷要回老家当舞蹈老师了,胡老师觉得与其这样回老家不如跟他来美国,看看能不能治一治,于是就跟着过来了。但来了好像也没去看病吧,听说是医保有点问题,就一直拖到了现在。”
这个故事跟高中同学说的版本不大一样,程宜问:“我听说她过来念了社区大学?”
“对,胡老师帮她申请的,还是想让她学点有用的东西。其实女孩子挺不容易的,一边要在社区大学念书,一边要照顾胡老师生活,为了赚钱还偷偷打黑工当模特。这种事要是被发现了,搞不好就要驱逐出境的,胡老师肯定不同意,呃,她这么冒险。所以她赚了钱不敢跟胡老师说,还好胡老师也搞不清家里有多少钱。”
程宜越听越觉得江淮之讲的这部分视角很奇怪:“那你怎么知道她打黑工的?”
江淮之顿了顿,十分艰难地开口:“……哦,她偶尔会过来咨询我一些问题。”
在程宜十万个感叹号的眼神里,江淮之摊手,大大咧咧地说:“可能我天生长了一张乐于助人又充满智慧的脸吧。我的微信是伤心女孩俱乐部,有问题欢迎找我,小江包治心病,心诚则灵。”
程宜的白眼翻到一半,就听到江淮之换了个真诚的口吻:“当然希望你永远都用不上。”
“那他们为什么离婚?”
江淮之叹了口气:“离婚的原因就很错综复杂了,也许有个直接的导火索,但没有哪一段婚姻的破裂是能几句话讲清楚的。”
这意思就是他两边的坏话都不想说,但“不想说”里面,似乎又有所偏向性。
很显然,高中同学的那个版本多半是从胡里文那里来的,而江淮之的版本则来自胡里文的前妻,两个版本里对于这段婚姻的描述已经说明了很多问题。
然而这话对于没有感情经历的程宜来说,终究是过于模糊不清,什么叫“没有哪一段婚姻的破裂是能几句话讲清楚的”?几句话讲不清楚,那总有讲清楚的时候。
她试图拨开迷雾:“归根到底,他们之间不合适的主要原因,还是差距太大了。”
江淮之饶有兴致地问:“那在你眼里,怎样算合适的感情呢?”
“大概就是,顶峰相见?两个人都站到了高处,正正好好碰到了。”
江淮之温柔地笑了起来:“是挺好的。可惜世界上最难的就是正好。”
程宜问,那胡老师现在怎么想呢?
“现在就……胡老师想复婚呗。女方希望他能送一个像样一点的钻戒,弥补上一次没有戒指就匆匆忙忙结婚的遗憾。但你也知道我们PhD,一个月攒不了多少钱,胡老师就想接一个签字费大一点的offer。所以他刚才有些话比较直接,你不要介意。”
接着他一拍大腿,两眼放光:“说到戒指,胡老师让我帮他挑挑钻戒,一起帮忙参谋参谋?”
Tiffany店里冷冷清清,五六个sales,顾客却只有阮天晴和方屿声两个人。
六爪在灯光下闪着夺目的光芒,衬得阮天晴手指更加白皙修长,sales夸张地惊呼说,小姐,我从来没见过这么漂亮的手,你这双手天生就是戴戒指的,太适合你了!
阮天晴吐吐舌头,从手上取下了戒指,说了声谢谢,拉着方屿声往外走。
方屿声说怎么了,不喜欢?我觉得挺好看啊。
“我就是试着玩,钻戒就是世界上最大的骗局啊,又贵又不保值,我才不当那个冤大头呢。”她搂着方屿声的胳膊,贴紧了他,“我想好了,我们不买钻戒,买个对戒就行,反正钻戒买了也是放在盒子里,对戒还能天天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