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等一下,程宜姐说她在停车场,刚和猎头聊完,现在上来。我们还来得及。”
三周后,机场出发层,方屿声听到这话又重新坐下了,随口问:“她工作找得怎么样?”
“好像情况不是很乐观,大一点的公司现在都不招人了。”
“小公司呢?总归有小公司在招人的。”
“在跟猎头聊。”阮天晴犹豫了一下,“但她好像没那么想去。”
“这你得劝劝程宜,现在这形势,主次要分明,最重要的是找到工作,好不好以后再说,等形势恢复了再跳槽也来得及。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嘛。”
“她就是怕简历上留下不知名的小公司,会影响以后找工作。”
方屿声下了结论:“心气太高。”
程宜挂了猎头的电话一路小跑,心跳剧烈得她快要晕过去,不得不弯腰扶着膝盖平复呼吸。
阮天晴早就等在了电梯口,门一开,见到瘦了一大圈的程宜。阮天晴冲上去给了她一个巨大的拥抱,急促地交代:“我们办婚礼你一定要来参加。”
“会的,肯定来。”
“要带江导演一起来哦。”阮天晴说完“嘿嘿”笑了两声。
程宜整个人僵了僵:“可能不太行。”
阮天晴松开了她,诧异地问:“怎么了?”
程宜四两拨千斤地说:“哦,就是不联系了。”
“怎么了?”
“也没什么,本来就是普通朋友嘛。忙了不联系也很正常。”
阮天晴还要追问,程宜抢先拍拍她的肩膀,露出了罕见的温柔神情:“之前我们吵架说的话,你不要放在心上。祝你和方屿声幸福。”
过完安检到登机口,阮天晴再三思索,翻出江淮之的微信:“导演,不好意思,有点事情想麻烦你~程宜姐发烧了,但我马上就要上飞机了,你这几天方便的话能帮忙看一看她吗?”
想了想,她又补充:“我一时间也想不到别的人,她没什么朋友,这么多年我就看见她跟你比较熟络一点~”
刚才她就发现程宜露出的手腕很烫,脸上泛着异样的红晕,嘴唇惨白,毫无血色。
她没有问,是知道程宜不会希望别人看出来她狼狈惨淡的处境。
快起飞前,阮天晴收到了江淮之的回复:“她应该不需要我。祝你们一路平安,回去之后一切顺利!”
阮天晴在广播的提醒下正准备打开飞行模式,想了想回道:“我们公司前段时间裁员,影响到程宜姐了,导演,真的拜托你了。”
方屿声有点奇怪,随口问道:“你怎么对程宜和江淮之的事情这么热心?”
“你觉不觉得她喜欢江淮之?我从来没见她因为哪个男生这么伤心,还生病了,你知道程宜有五六年没生过病了吗?”
方屿声谨慎地说:“我觉得她更有可能是因为不小心感染了什么病毒或者细菌才生病的吗?幸好你戴着口罩。”
“我不管。”
方屿声嘲笑了她一声,也没放在心上,只是提醒她该开飞行模式了。
阮天晴攥着手机,恋恋不舍地切断了信号。
江淮之的回复一直没有来。
舷窗外的风景加速掠过,在飞机起飞的轰鸣声中,阮天晴看着湛蓝的海面消失在眼前。回头是将近十年的青春,往前是她幻想过无数次的雪白婚礼、甜美未来。
她无法告诉方屿声,她当然是盼着程宜能和喜欢的人在一起,但也怕程宜既能傲然站在独立女性的高峰上,又拥有世俗意义上的美满幸福,那样会让自己的忙碌经营显得笨拙又愚蠢。
江淮之在阮天晴的评价体系里,显然不是高分的老公人选,女人要么在他那里撞破头伤透心,要么就得比他潇洒比他无所谓。这意味着,程宜跟她就不在一个赛道里了。
可是她也想知道,程宜选的那条赛道的终点是什么呢?所谓幸福是不是还有另外的可能?
“可能因为,我想让她帮我去看看,我没有勇气去过的另一种人生。”
机场附近的咖啡店里,程宜没想到自己会再次见到刘展。
两人各自点了杯饮料,一时间无话。
“面试面得怎么样?”
程宜并不想让刘展知道真实情况,因此敷衍道:“还行吧。”
“蛮好的,虽然现在很多公司都在裁员,但机会总归是有的。你做IC,还比我们这些manager好找一些。说实话,我也在考虑重新转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