IC了。”

程宜有点诧异。

得知裁员之后她就没跟以前的同事们联系，别人更不方便问她的情况。因此直到此刻她才知道，原来这次的裁员名单里，也有刘展。

有那么一刻，她觉得挺好，恶人有恶报，谁让刘展要为Kevin的事情针对她。很快她就觉得没什么意思，毕竟她也实实在在因此失去了工作。

但她无心关心刘展怎么样，话题断了，两个人又陷入了尴尬的沉默。

刘展摩挲着杯子：“当时我不是故意拦着你升职……”

程宜挑眉。哪怕她现在正发着烧，整个人都软绵绵的，还是气势凌人地问：“哦？那是你之前就知道我要被裁？”

刘展讪讪道：“那倒没有，只是听到了一点风声，有点猜测罢了。”

程宜在心里翻了个白眼，心想什么“风声”、“猜测”，说到底，刘展还不是因为Kevin事件才开掉她的。

她偏头看向窗外萧瑟的冬天，懒得说话。

“这次公司裁员，重点是两个方向，一个是扁平化，缩短汇报线，裁了一大批一线manager。以往每个manager手下带五六个人，少一点的，只带两三个人。这次之后，每个manager手底下，至少都得有10个人了。”

“另一个方向，说白了就是提高性价比，在这个标准下，高绩效的L4性价比是最高的，工资不高，但是出活多。而高级一点的工程师，你们的主要工作是带项目，实际的代码产出其实并不多，主要的产出还是体现在团队领导力上。公司有钱的时候，当然很乐于给大家锻炼软实力的空间，但既然公司的目标只是熬过这个寒冬，那就只能牺牲职业发展了。说白了，公司现在要的只是最初级的工具人而已。”

程宜忍不住冷笑了一声，斜了他一眼：“你的意思是，我被裁掉，是因为我太厉害了？”

“不能这么说。只是看现在这个光景，职业发展上还是要降低预期，像以前一样一年升一级的机会会越来越少。但是，小程啊，你要相信，你的实力总有派上用场的一天。”刘展叹了口气，喝了口咖啡，“咱们共勉。”

下午，程宜留在咖啡店继续准备面试。

她打开了裁员第一天自己做的面试时间线，上面列出了每种算法题题型要复习多久、什么时候开始投简历、什么时候开始一面——按照她当初的计划，现在应该已经复习完了全部重要的算法题和系统设计题，完成了几家小公司的一面和二面试试手，接下来要开始针对性地复习她想去的那几家大公司的高频算法题了。

然而，摆在她面前的现实是，她连一次面试都还没拿到过。

程宜迷惘地盯着电脑屏幕，上面是她再熟悉不过的甘特图，计划里的每一步都标得清清楚楚，红色代表有卡点，黄色代表进行中，绿色代表已完成。然而这些颜色一朝之间全部变成了红色，她忽然失去了方向，不知道该从哪里入手了。

真实情况要比她跟阮天晴和刘展说的还要糟糕。

猎头首先明确地告诉她，她想要找的公司规模、级别和工资，就目前的市场情况而言，几乎没有可能。接着猎头给她推荐了几家小公司了，报了几个最近的offer，包是不小，但一大半都是期权或者股票，现金部分少得可怜。

她算了算，房贷够付，但小公司福利差，食堂、停车费、交通费通通没有，这意味着生活开销会直线上升，算下来，每个月不是月光的问题，而是负数了。

也就是说，哪怕她愿意放低身段、买单“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的说法，她还是活不下去。

更何况她不愿意，她不想在自己的人生简历上留下不光鲜的这一笔。

十分钟后，程宜强撑着振作了起来，翻出了几道hard难度的题。总得做点什么，哪怕刷两道题练练手感活跃一下脑子，也比什么都不做强。

刷题的时候感觉烧都退了不少，但等她回到家，只觉得越来越冷，浑身酸痛。

家里没有方便面，因为不健康，即食的只有冰箱里一大桶希腊酸奶。

她打开外卖App，看看再一次涨价了的外送费和小费，心情复杂地发现，自己可能吃不起外卖了。

领工资的时候可以轻轻松松点外卖。被裁这几个礼拜以来，生活虽然拮据了点，但还有一些积蓄，裁员赔偿金也到账了，还能支撑得起她吃外卖，只是从顿顿点新鲜外卖，变成了一天点一次。但是眼下谁也不确定她什么时候能找到工作，每个月还有高额的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