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随着记忆的不清晰，连那时候女人的脸都是朦胧一片。

“……”

难以言表的情绪涌上心头，卡在喉咙，与刚刚排山倒海来的痛苦相比，不过是小小一缕火烟，但它比此时的任何感觉都要靠近胸腔，贴近心脏。

白琴睁开眼，现在天还没亮，但云陵不见了，于是白琴开启精神链接。

去哪了？

还有一些事要处理，怎么了？

没，随便问问，关了。

好。

关闭链接之后，“再睡一会吧。”白琴喃喃自语道，也不知道多久才迷迷糊糊睡过去，这次没有做梦。醒来时已经天明，屋子里还是白琴一个人。他走出去，没有灼眼的火光，没有焦黑的尘烟，没有痛苦的嘶嚎，现在树上的绿叶自由地摇曳着，零散的小花悄悄地绽开，徐徐清风带来鸟鸣的脆声，湛蓝的天空慢悠悠飘过几朵白云。

云陵不在，白琴无聊找到了青岚，他平时就不喜收狐狸耳朵和尾巴，总喜欢明晃晃地放出来，而且现在没在喝酒，看着……“你还是看着那么斯文败类啊。”

“哟？怎么有一条小白蛇找不到人在这又哭又闹的？”

“有病？”

“比你好点。”

“确实，我脑子要是没毛病找你干嘛。”白琴抬腿就想走。

“走那么快干嘛？后面是不是可能就再看不见我了，会不会伤心啊？”

“不会，滚。”

“好了好了，作为饯别礼，这壶酒送给你了。”

白琴皱眉，他喜酒但不善，“不要。”

可青岚已经塞给他了，“你不喝就算了，替我认识以后的朋友，里面可是装了我的家底，虽然壶小，但不妨碍内有乾坤啊。”青岚神秘地说道，见白琴抱着那小小的酒壶不语，一脸仁慈道，“你是不是被我感动坏了，没事，我可以把我胸怀借你哭一下。”

“所以那云陵那份呢？”

“啊？”

“云陵没有吗？”

“你是真敢想，咋了，你俩拆伙了？成，那我自己找云陵看他愿不愿意住我这。”

青岚刚要去就突然一根冰锥正对着自己脖子，“你怎么还不信云陵的啊？你到底是想让他和你走还是不想？”

其实最开始得到眠冰的是青丘狐族，他们也曾居住边际区，在痕渊之战时元气大伤，又遇到通灵蛇族的偷袭，才失去眠冰，后不得不借着两界间的缝隙躲至妖界。

对于眠冰青岚不可能一点都不知道，而且这大概率成为后面痕渊怪物的目标。

当时在撤离之后确实享得一时的安宁，但在怪物无限扩张之后也随着裂缝出来了，从边际区逃出来的妖族不止青丘狐族，但它们只追杀青丘狐族。无论是从边际区逃出来的妖族还是妖界本地的妖族，只有青丘狐能看得见它们。当时的青丘狐人在外族眼里有时候像疯子在胡乱攻击，有时候又是神出鬼没，突然就“消失”不见，但只有他们自己族人才能看见袭击族人的怪物，那“消失”的族人永远不会再站起来。而当时，青丘狐族是以集体的方式汲取眠冰上的力量。

“云陵说的。”

“他只是说了你们要走，但他不确定你要去哪。云陵是炼火一支的，身上还残留天火，不管你们是找到方法躲开痕渊还是别的事情，看起来是长时间不会再见了。”青岚又补充道，“如果不是云陵说的我都不信，毕竟凤凰族刻在骨子里的不能说谎，说谎的可要灰飞烟灭。对了，不用准备回礼，云陵回礼了，然后我再说一次啊，是我先准备的礼。”

“他有说他现在去哪了吗？”

“没问。”

“对了，我提醒你们一下，边际区现在的时间已经越来越接近妖界了，速度比以往更快了。”青岚认真地说。

自从两界的隙缝被硬开后，两界的时间差开始在毫无规律地快速缩减。

“哦，这应该是你要担心的问题吧？”

妖界灵气相比“边界”淡薄，青丘一族要想恢复如初，需要更漫长的时间，而且不宜再经历什么风浪。

青岚的狐狸耳朵动了一下，听到不远的地上还有好几只狐狸崽子在滚草，喝了一口酒，无味地回道：“确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