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脸上有淡淡的笑，看上去是个好梦。灵鸦在房间里搭的鸟架上合眼而息。

可能是今天赐福羽被云洲进入提取的缘故，灵鸦梦到了以前的事情，只是一个普通人家的故事。

当时灵鸦只是在树林觅食，饿极了，看见一条感觉奄奄一息的白色小蛇盘在一块石头上，它冒险想去抓了吃，刚飞下去，一眨眼便成了一条白蟒，没抓到不说，差点被吃，扭身一逃，爪子阴差阳错钩到了一枝赤羽。

它受伤了，还饿，不久就睡了过去。后来醒了，是被一个叫杜晴花的小女孩子救了回去。女孩子心善，好吃好喝养着。

都说乌鸦晦气，但在他们村这里，乌鸦算一种祥瑞，不是说它会带来好事，而是它会为人们提示灾难，所以这里的人们不会避讳它。

“老杜，你那小闺女捡了鸦啊，是会积德的。”

村里的人们是这么说的。灵鸦不懂，灵鸦只是觉得这里住得舒服，女孩子还唱歌给它听，声音好听极了。

于是后面灵鸦跟着杜晴花一起，她去哪灵鸦就去哪。

这天杜老头要上市赶集，灵鸦感觉不好，就在他出门的路前叫唤，他就没去，后面再去时听见说，上次好像是官差为了抓人，误伤了好几个人。

靠着灵鸦，杜家躲了好几次灾事，被村里人调侃这只乌鸦成精了。就养了五六年，直到有一天杜晴花生了重病，杜老头必须要借赶集赶紧凑钱买药。而灵鸦是疯狂地叫唤，比以前都要大声，还扑打着老头。老头没理，一意去了。

最后是在村民的照顾下，杜晴花好了，但杜老头还没有回来。

杜晴花要去找她父亲，灵鸦叫得和当时拦着杜老头一样凶。

为什么要去呢？为什么还要去呢？

灵鸦不明白，但还是跟了上去。

她没出村口几步就遇上了辆马车，也是去城里的，可以捎她。驾车的人莫名让杜晴花觉得很亲切，很安全，然后灵鸦飞到她肩膀上，张嘴又闭嘴，最后选择没有出声。于是杜晴花选择上了车。

马车里是一个虚弱的男人，叫白琴，而外面驾车的是云陵，两个人穿的都是绫罗绸缎的劲装。

灵鸦没有叫，也没有扑打，只是紧紧挨着杜晴花，把脑袋塞进她的袖子里。

这不是那条蛇吗？

灵鸦害怕了，尽管它天生的预感感觉到，这次的灾难不来源于这两只妖。

马车停了，外面的人问要不要吃点东西。杜晴花摸了袋子里面的钱，最后还是下车了，她确实饿了，想着买一两个饼，和灵鸦分着吃就可以了。

但是那是一个酒馆。

外面是由面貌凶恶的人把守，里面传来，赌筹声，淫靡声，还有隐约的殴打声，吓得杜晴花又躲了回去。

最后是云陵打包了点吃食给他们后又出发了。

真的也只是捎她到城里，然后放下她就走了。

“吓死我了，还真是两个好人，不过刚才那个白公子说，要保管好他的东西，是什么意思？不会是你吧。”

这话吓得灵鸦直在怀里扑腾。

它能怎么办，它又不能说话。

杜晴花就这么一路抱着灵鸦一路问人有没有见过杜老头。突然灵鸦挣脱出来，盘旋在前面不远处的府宅上。

“鸦——鸦——鸦——”

不久，府宅里传出一阵嘈杂，一声尖锐刻薄的女声传来，“什么晦气东西？快把它赶走！”

然后灵鸦又穿过府宅，飞过这个城，来到另一侧的城口外，最后落在一棵树上，下面的被翻新的土，挖开那一层薄薄的土，掀开席子，便是死去多日的杜老头。

“鸦——”

那天，杜晴花买了一辆简陋的驴推车，把杜老头拉了回去，重新下葬，然后将灵鸦放在邻居家两三年。直到她要出嫁的前一两天过来接它，接去了那个酒馆，她变漂亮了许多，眼睛也不似以前灵动，看着无神但又有些腻味。

她问：“会成功吗？”

“鸦——”

这天早上，她絮絮叨叨地和灵鸦说了很多，灵鸦也乐意听，时不时歪着头看她。到男方家来接亲时，树边的灵鸦长长地“鸦——”了一声，摇摇欲坠的枯叶落到地上满地的枯叶群中。

随着杜晴花来到这里，灵鸦在宅邸上面久久盘旋不去，那个雍容华贵的老妇人又扯开她那刻薄的女声，呵斥着仆人快快把它赶走，“晦气！”

灵鸦只身飞在昏暗的天上，下面是红火喜庆的婚礼，宾客盈门，觥筹交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