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吧,马路还在等着你呢。”少玉说。
“好。拜拜!”黄晶晶说。
“拜拜。”少玉说。
当每一次离别的时候,当每一次孤独感卷土重来的时候,一个人要凭借着什么才得以每一次都化险为夷、全身而退呢?每一次,当回忆像潮水一样再一次涌上来的时候,她都束手无策,只是反复感受着和那时同样的离别和孤独。
天空已经微微泛着灰白的光,各种各样的声音也渐渐多了起来、大了起来,交织在一起。黄晶晶还保持着和刚才、和这一整个晚上的同样的姿势。
此时此刻,她已经能够感觉到自己的身体渐渐有些僵硬了,于是稍稍扭动着躯体,却也并没有因此而改变坐姿、站起身来。也许,是因为回忆还没有走开,她还没有从中缓和过来。
究竟是每一个人都平等地享有着孤独,还是每一个人都同样地盲目着,是对这二者当中的哪一个的逐渐揭晓呢,才令一个人区区不足百年的日与夜,变得稍稍容易承受了一些呢?
已经不用再一次地去把视线指向“意义”二字了吧,就连意义这一个词语本身,此刻都正在以肉眼可以见之的速度土崩瓦解着,都正在全面溃散着。那么,关于青春,关于所有的那些已经过去了的时间,还有没有什么其他的真相等候去揭晓呢?
在这里,既没有剑拔弩张,又没有千钧一发,有的只是无始无终、无穷无尽的孤独与盲目。如此而已,怎么竟会变得难以承受了呢?但是,如果连孤独都不再是难以承受的了,那么,包括词语在内的所有的一切,又应当如何承前继后从而得到延续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