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七年前,天灾降临。
极地地区极昼极夜现象席卷全球。
起初是持续半年的极昼,全球森林面积呈变异式扩大。
一颗种子随风飘来,坠在地上,陷进土里,才半个月的时间便长成了十米宽的参天巨树。
坐落在这颗种子旁边的市中心百层金色大厦被它一夜之间掀翻在地,遇难者数百人。
植被以不正常的蔓延速度恐怖的吞噬着办公大厅、居民楼、柏油马路、休闲公园……
一阵风轻轻吹过,几颗草种意外坠落,阳光璀璨,几百公里的荒芜沙漠只花了一周时间便披上了绿衣。
荒漠变绿洲,人类努力了几十年都没成功的事大自然一阵风的功夫便轻易完成。
当蒲公英疯长到十几米,当一片柳叶能荫蔽五十人,当猪笼草开始捕猎消化人类——
末日到来。
自诩为高等动物并凭借智慧站在金字塔顶端几千年的人类在发了疯的自然面前显得渺小无比。尽管政府及时采取了防范措施,引导群众迅速且有序的从一个个高危城镇撤离,但人类数量仍在持续减少。
人类曾引以为傲的高屋建瓴一块块从天上砸下来,最终变成了夺命的横灾。
汹涌的绿色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席卷全球,它们用强有力的根须死死抓住一切可以吸收的土壤,包括海洋上漂浮的垃圾与小颗粒。
河滩在变质,陆地在扩张,人类的宜居地带却越来越小。
毒日当头的第六个月。
月光久违的降临人间。
极夜来临。
气温骤降。
沉睡了半年的海洋重新澎湃,一朵朵暗蓝色浪花像拎着夜叉的海妖一般冲上海岸,它们击碎了几百斤重的滩石,嘲笑着、嘶吼着、狂欢着冲向森林。
潮汐再次打破了平衡。那绿与蓝原本像撕开后硬拼在一起两块碎布,有着泾渭分明的界限,此时那条界限却被大汩大汩的浪花推向远方。
最先遭殃的是临海的人们,他们逃过了‘日灾’,以为终于找到了适宜居住的区域。
临海,木屋,取水,捕鱼。
可这种稳定的日子还没过多久,夜来了。
海边的人们永远沉睡在了海边。
六个月后,‘月灾’结束。
幸存的人类进入了新的纪年——启明纪。
彼时,全球人口锐减至天灾前的10%,适宜人类居住的区域不足全球面积的5%。
而这仅存的5%生存之地,也被一片片高大的原始森林或者汪洋之海紧紧包围。那幽暗恐怖的绿色与让人头晕目眩的深海仍然危机四伏。
而原主,正是在天灾出现的那一年降生。
正值末世,一个新生儿的降生给正在逃亡的小夫妻带来的绝不是喜悦,而是两件悲剧——曲笙爸为了保护他和母亲被猪笼草卷走、曲笙妈在洪水来临时把唯一的一块浮木留给了尚在襁褓中的曲笙。
当然,这些事都是和曲笙父母一起逃亡的人告诉曲笙的。
命运弄人。
就在曲笙妈被大洪水卷走后大约十分钟的时间,政府的救援军找到了他们。
与此同时,天灾结束。末世的最后一朵浪花带走了曲笙最后一位亲人。
气象一点点恢复正常,变异的植被经洪水肆虐后蜕变为正常大小,人类在担惊受怕中重建家园。
世界的秩序逐渐恢复,政府、医疗、基础设施、货币、工作……
与灾祸同一天临世的曲笙也在政府建立的孤儿院中一天天长大。
说起曲笙过往二十七年的人生经历,可谓是……开局一张脸,装备全靠送。
曲笙从小就长相出众,一双杏眼乌黑圆亮,留着很乖的妹妹头,小脸蛋又粉又嫩,跟水蜜桃似的,上去捏两把手感光滑细腻,饱满的唇瓣红艳艳的,无论从哪个角度看都是可爱的小天使一枚。
即使被扔进穿着清一色小橘院服的孩子们中间,小小一只身高不是最高也不是最矮的曲笙也能一下子抓住所有人的视线。
从某种角度来说,曲笙是不幸中的万幸。新世界里,像曲笙这样丧失父母的孩子不在少数,甚至他们之中的有些人还在天灾中折了胳膊断了腿,一张脸被变异植物吐出的黏液腐蚀了大半,虽然得到了政府的救助,但天灾的伤害永远刻苦铭心的印在了他们的身上。
曲笙,至少还有个健康的身体,还有一张漂漂亮亮的脸蛋。
那是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