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知面前这个小兵依然要跟吴小明为敌，听从上司的命令攻打白水县城，其真正的原因，竟然是因为怕死在上司官手上，而又认为吴小明并不会下杀手，是这么个让人心塞的理由。

吴小明虽然还不至于就此心灰意冷，但在那一瞬间，他着实感到有些无奈。

其实这些士兵的想法也不算全错，吴小明确实轻易不会对听令行事的士兵下杀手，除非事情涉及到吴小明身边在意的人。

就比如前些天齐哥差点被杀的那一回，吴小明就没忍住犯了杀戒。

一群士兵，一群听令行事的士兵，他们就像是一把刀，一杆枪，受上级的操控，你能说他们一定是好的一定是坏的吗？

他们来之前，或许并不知道他们要杀的齐哥是个多么可怜的人。

也怪吴小明没有更早察觉到这一点，如果他能更早一些出现在齐哥身边，或许他会出声警告那一队士兵，以此避免后面惨案的发生。

当然，要是吴小明讲清楚了因果之后，这些士兵明知道齐哥是个可怜人还要杀的话，那就活该死在吴小明手里！

毕竟，如果这些士兵真的不能分辨善恶，就成了死板的“杀人兵器”，吴小明绝不会轻饶他们！

回到正题上，眼前的这个小兵代表的只是一部分人的想法，并不会是所有人。

吴小明愿意相信，一定会有些许的士兵同样愿意相信他，甚至能做到反抗上级的命令！就算这些士兵不会都来投奔他，至少各自回家去，也能减少一些对战双方的伤亡。

吴小明便又问了这个小兵几句，问出了南省军队二十二师的驻扎营地所在，他这就出发前去二十二师的营地。

……

二十二师，师长崔克正在一边抽着烟，一边焦急等待着小兵带回谭大帅的命令。

二十二师的其他士兵其实也都在彼此聊着闲话，这里边的人大致分为三个阵营。

他们中的一些人可是听闻过的，白水县城乃是小神仙出名的地方，那里还有着小神仙的家产，此去攻打白水县城，必然要惹恼小神仙。

因此有些士兵老大不愿意干这档子事，这些士兵有不少都叹着气，自觉所做的事不对，但却受到上面逼迫，不得不为之。

“我可是一直听家里人的来信里边说，小神仙是个好神仙，做了多少好事什么的，真不知道上面为什么一定要跟他干仗。”有个年轻士兵低声发了句牢骚。

旁边就有个老兵油子回答他：“这还想不明白？小神仙素来只杀坏人，大帅这么着急要对付小神仙，一定是做了亏心事，怕小神仙起兵找上门，只能先发兵干掉小神仙手下的太平军！”

那年轻兵就叹道：“所以你也知道咱们要是真对太平军开枪，就是助纣为虐？”

老兵油子拍了下那年轻人的脑袋：“行了，别想这么多了，咱们不对太平军开枪，那师长就要对咱们开枪了！”

“那咱们先开枪杀了师长不就好了？”旁边忽然有人冷不丁说道。

一阵寂静过后，那老兵油子和年轻士兵都来捂住他的嘴，惊慌无比地喊道：

“你疯了？！这话被师长听了，十个你也不够枪毙的！！”

“可不敢再说了！！小心你脑袋开花！！”

一阵哄闹，总之是大家虽然对上面心存不满，但还不足以让他们彻底生出反抗之心，他们还差个反抗的契机。

这部分心理摇摆不定的士兵，占了全师团士兵的大部分。

另一部分人则是二十二师里的主战派，包括师长本人，他们是师团里的管理人员，打仗上前线的不是他们，他们只对上级的命令负责，指挥士兵进行各种战斗。因此他们跟下面的前线士兵想法并不一样，他们想的是如何利用下面人的命爬的更高，而非让底层士兵过得更好。

这些人占了全体士兵的两成左右，都是既得利益者，是不会反叛自己的阵营的，这些人才是吴小明真正的敌人！

还有一部分人早就生出了叛逃的意思，准备等天色晚了就逃出营地，投奔太平军，转入小神仙麾下。这些人则是最少的，大概只有不到百人。

如此，二十二师里边有这三种阵营，少量主战派，大量中立摇摆派，以及极少数的反叛派。

他们这些人，还不知道即将到来的小神仙，要给二十二师团带来怎样的变化。

……

吴小明提溜着那个倒霉的小兵，来到营地上空。

“弟兄们，我在这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