片刻功夫,徐安便凑齐了三十八块七。
在当时,已是一笔巨款。
捧着厚厚的钞票,徐安鼻子发酸。
比起穿越前那个路边老人摔倒都没人敢扶的时代,淮溪村的人情味,简直是救赎良心的良药。
有这份互相帮助的决心和善意,穷点苦点又如何?
迟早都会富起来的!
……
当晚。
皎洁的月亮悬在空中,乡野里传来隐约的虫鸣。
破旧的瓦房,用报纸糊上但依然漏风的窗户,缺胳膊少腿的桌椅板凳,用家徒四壁来形容也不为过。
徐安坐在煤油灯边,悉心将村民们的借款整理好。
“安娃子,快休息吧,明天一早还要出发去镇里呢。”
徐老汉端着水盆,将洗脚水哗一声倒在院里的泥土地上,扬起的灰尘吓得后院里睡着的鸡扑棱了好几下翅膀。
常年的劳作,让他的皮肤粗糙而黝黑,皱纹更是深得像用刀刻在脸上似的。
背也驼了。
每每看到自己父亲饱经风霜的模样,徐安心中便一阵隐痛。
“好,您也早些睡。”
“嗯……”
“怎么了爹?”
看徐老汉欲言又止,徐安还以为他是担心张贵家还不上钱,笑着开口安慰道:“没事的,您瞧好了吧,等生产队的豌豆苗长出来,咱们肯定能拿不少表彰。”
表彰本身是次要的。
重要的是,随之而来的威望和发展。
他保证,不出两年,别说十块了,一百块也能攒下来!
“昨晚你娘给我托梦了。”
徐老汉一开口,便是万分沉重。
“她说,老让你奶奶在房间里闷着也不是个事儿,她本来身体就不好,再不多出去走走、呼吸呼吸新鲜空气,身子只会一天比一天差。”
“你呢,长大了,也该成家了。”
“平时身边有什么好姑娘,就留意一下。”
“你娘说,她在那边特地给月老打了招呼,月老说是这两个月就尽快给你安排,你也得支楞起来,别错过人家好姑娘,知道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