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够。

能借的亲戚都借遍了，依然无济于事。

后来，某个深夜里，母亲实在是受不住了，拖着病弱的身子，趁月黑风高，背着家里所有人溜出门，到隔壁村偷了只鸡。

徐安知道，母亲不是吃不了苦、更不是犯了馋瘾。

是为了小龙小凤。

由于奶水不足，两个襁褓里的小家伙发育比同龄孩子迟缓得多，又瘦又小，瞧着干巴巴的，一睁眼就饿得嗷嗷直哭。

哪个当妈的受得了看自己孩子受苦？

当晚，她将鸡抱在怀里，正准备翻出篱笆离开，却脚下一滑，摔倒在了一片脏污的鸡圈之中。

她早已饿得头昏眼花，哪儿还跑得动……

第二天一早，徐安和父亲就接到消息，又气又急，匆匆赶往隔壁村，可一切都已经来不及了。

偷鸡被抓，被当着一众村民辱骂，母亲受不了这屈辱，跪在地上沉默了许久，忽然众目睽睽之下用尽浑身最后的力气爬起身，一头撞在了院子旁的大树上。

额头鲜血淋漓，没过多久就咽了气。

回忆涌上心头，徐安整个人压在周豪身上，拳拳打得毫不留情！

周围，群众脸色各异，窃窃私语。

“嚯，这小伙子力气真大！打得好！”

“小点儿声，老周家的儿子可记仇了，万一被他听见……”

“仗着家里有两个臭钱就横行霸道，我就说嘛，迟早会有人出来替天行道，让周豪长记性的！”

周豪躺在地上，起初还试图挣扎，没过一会儿就意识模糊，连反抗的力气都没有了，像个沙包一样狼狈挨捶。

徐安也打红了眼，完全没有停下来的意思。

“徐安同志？”

直到一声诧异的女声从人群中响起，暴怒才得到一丝平息，徐安理智稍有回笼，停下手中动作，偏头望去——

赵如玉穿着绀色旗袍站在人群中，巴掌大的小脸上秀眉微蹙，焦急万分，赶忙上前：“这是怎么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