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看到她出去。
这种事情,林姑娘不管说的。大奶奶在家呢,你们赶紧去找她。
大正月的,让老太太、太太知道了,又有一场是非。”
两个小丫头听了,立即往北跑;行经秋爽斋,一个小丫头进去,一个接着去稻香村。
不一会,李纨随那小丫头过来,同探春一起,来到怡红院。
宝玉犹在骂人:“你们平日干的那些事,以为我不知道?
拉帮结派,正经事一件也没干!这地上的瓜子皮、果屑皮,是昨天的,还是前天的?”
没有一个人敢吭声。
“我脾气好,把你们一个个纵成了祖宗!等出了正月,全部撵走,一个不留!
都回家去做奶奶、做小姐,我不配使唤你们!”
宝玉气得青筋曝出,秋纹、麝月等人,瑟瑟发抖。
想劝宝玉嘛,又怕他把气窝在心里,憋坏了身体。
不劝吧,他这一闹,谁知道他要闹到什么时候?
春燕眼尖,看到李纨和探春进来,连忙起来,收拾炕沿,请李纨、探春坐下。
宝玉这会才发现二人进来,脸上一红,道:“大嫂子,三妹妹,你们来了多久?”
探春道:“没多久,只听到几句。
二哥哥,原来你的怡红院这么乱。袭人到哪去了?”
众人你看我、我看你,都摇头不知。
探春道:“侍书,点支香;翠墨,去请林大娘来。”
侍书点香,翠墨自去找人。
探春道:“半炷香的时间,袭人不回来,拼着得罪太太,我也要把她撵出去!
碧云,看着这屋子。谁敢通风报信,一并撵了!”
东厢房里,乌压压地跪了一地,谁也不敢起来。
宝玉耷拉着脑袋,不知道在想什么。
李纨笑道:“宝玉,快坐下歇歇,气也发了,纵有什么事情,慢慢解决就是。
大正月的,何苦气坏了自己的身子?”
宝玉听了,在东边的椅子上坐下,脸上犹有忿色。
“让大嫂子和三妹妹看笑话了。说起来,都是我的无能。
依我看,全部撵出去完事!”
探春好笑道:“你一下把人全部撵出去,老太太、太太问起来,你怎么说?
想来,总有几个人平日做事认真负责的吧。
你是用家,谁是刁钻耍滑,谁不服管理,谁是尽忠尽责,总会分辩吧。”
宝玉不语。
底下人见宝玉真生气了,连连磕头:“求宝二爷、大奶奶、三姑娘,再给一次机会。”
有人道:“三姑娘,平日我们这些老婆子,是不允许进屋内的。
屋里打扫的事情,或者是宝二爷贴身的东西,是该姑娘们的事情。”
有人道:“我们平日洒扫,是要值班的。花大姐姐没有排班,叫我们几个自己轮着扫。有时候我们会混忘了。”
有人道:“宝二爷屋里的东西,只有花大姐姐能动。
宝二爷平日应酬收到的那些金银锞子、荷包、玉佩、顶珠之类的,也是花大姐姐收着。”
东一句西一句,纷纷讨情。
李纨、探春,其实早就知道,因为宝玉疼惜女孩子,怡红院是没人管的。
怡红院众丫鬟的所作所为,整个大观园,无人不知。可由于宝玉纵容她们,没人敢管。
今天,宝玉怎么突然介意起来了?
探春暗自思索怎么平息这场风波。
撵袭人只是一句话的事,可她是王夫人的人。
王夫人若是知道了,必定会责怪她。
既然这样,让怡红院的丫鬟婆子们,自己同王夫人说去。
最好,她们为了自保,把所有的过错推到袭人身上去。
时间一点一滴地过去,燃香一点一点落灰。
半支香燃过了,整支香燃完了。
探春站起来,对李纨道:“大嫂子,咱们还是先走吧。
袭人的身份特殊,她连二哥哥都不放在眼里,更看不上咱们。
二哥哥,让她们先跪着吧。我去回了老太太,再来处理。”
说罢,李纨、探春径自出了怡红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