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前往驻扎的地方有没有鱼塘?”洪伟边走,边小声地跟王俊杰嘀咕。
“怎么啊,你还想钓鱼啊?都什么时候,一滴也不知补怎搞的。国家都破成这样子了,日本鬼子随时就都要打过来,还问我哪里有竹园,做钓杆?真得是不知补!”王俊杰越说声音越大,把洪伟闹了个大红脸。
“我真服了你了,说着玩的,你就当真了。”洪伟默默地咽下苦果,冲王俊杰挑了挑大拇指,“算你狠,连我你也出卖嗷!”
“怂了吧?”姚元是创可贴,这时又开口问洪伟。
“怂了!”
“长记性了?”
“长记性了!”
“以后还跟这样的人玩么?”
“不了,再也不敢了。以后,见到这人,我就躲得远远的。不想再被他卖了。”
“你想干什么,挑事啊?”王俊杰冲姚元屁股后面像征性地踢了一脚。
“哎,排长,”姚元挨了一脚,像打开了任督二脉一样,惊喜地喊起李阳。
“不是要告状吧,踢得又不重,王老二继续。”
“不能再踢了不能再踢了,再踢担架就抬不起了。我就想问个事,排长。”
“什么事?”
“我就想问,我们从小到大,为什么说错了话,挨打的总是屁股?”
大家全都给逗乐了。
“打人不打脸呗!”王健道。
“屁股上肉多,挨两下没事。脸上肉少,打坏了,承担不起。”
“你们全都错了,刘文辉跟刘湘打仗,倒楣的总是咱们,死的都是咱们平头老百姓。他们有什么损失?仗打越多,钱挣越多。”王健头头是道地分析道,“活这么多年,我算活明白了,做人要活在人眼眶子里,做树要活在太阳窠里。你要是躲着,藏着,鬼都见不到的地方,你连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因为,根本就没有在乎你,关心你!就像脸和屁股。屁股被打得青了,紫了,也没人知道,更不会有人心痛。脸就样了,破了点相,伤害你的人,就会受到口诛笔伐。哪怕那人是你爹,是你妈。也有人抱不平。”
“医生讲到点子上了。”李阳赞道。跟着大声问,“洪伟,你刚才讲钓鱼,你准备到哪里钓啊。”
“排长,不讲了。”洪伟示弱道。
李阳见他怕,走到他旁边轻声细语说,“你讲嘛,有什么不好讲的,我又不是王老二,他是个家乌龟,抱窝鸡。恨不得天天躺床上,刻刻在被窝里。你又不是不晓得,你跟他讲什么钓鱼嘛,自找霉倒。以后这种事,你直接跟我讲。懂不懂?”
“懂了,排长。”洪伟呵呵笑着,心领神会。
“长江又没盖盖子,找到一个竹园,做根钓鱼杆。只要不耽误训练,玩一玩有什么不可以的。有些事,不要拿出来说嘛。”
“排长,到时候带我一个。”高昌林听到点话尾子,逮住了不放。
“滚!”李阳骂道。
“吓死咯人,讲这么大声。我胆小,差点把担架吓掉地上了。”高昌林故作一副惊魂未定的样子。
“你想死哦,把担架吓掉地上。把老乡摔坏,看不扒你的皮。”王俊杰冲高昌林翻翻白眼珠道。
“要掉,也不是我故意的,是排长吓得。再讲了,我的皮就这么不值钱,把老乡摔一下,就要扒我皮?我们孬好也是战友,在一起出生入死过的,你也好意思扒我皮?”
“那是唉,胆子那么小,还好意思出来打鬼子?排长讲一句不轻不重的话,担架都能掉地上,要你何用,不扒你皮,留着过年杀?”
“不是我胆子小,是排长的排场大,气场足。你让排长用刚才的语气,跟你再说一遍,吓你不死,我都不姓高。”
“乖乖隆滴咚,现在的高昌林,嘴功也这么厉害了。我们195还真得养人,培养人才唉!”李阳咂嘴道。
“越来越嘴不怂,其他本事一滴没长。”王俊杰说。“
“要不讲呢,你是副排长,我还是个喽罗。按理讲麦,我比他当兵时间长多了,仗也打得多得多。要不是除了嘴不怂,这副排长还轮得到你。你要感谢我这些人,除了嘴功有些长进,其他都原地踏步踏。要不然,跟姚元这个新兵蛋子一起抬担架的,就是你,不是我了。”
“你这是在发牢骚吗,高昌林?我好像听出来,你对长官们不满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