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天很寒凉,京城风不多,微微的风力道虽然很小,但是吹在脸上也有些刺人,还有两天过年了,京城里好不热闹,家家准备过年的吃食,做新年的衣裳,去寺庙祈福,当然这都是有钱或者有余人家做的,那些城外的,没钱的,该怎么干活还是怎么干活,他们会把这一年晒得菜拿进来售卖,过年人多,在外经商的都回来了,可以多卖些银子,做绣娘的也可以多绣些吉祥的绣品,比如大富大贵年年有余这样的,趁着过年的时候多来些进项。
穷人和富人的世界是不一样的,街上的花灯也不是穷人想的,彻夜的做工也不是富人想的,
尚书府内,
“姐姐,我看今年有很多人说我们的绣品卖不到实在遗憾,我看我们明年要买的已经准备好了,要不我们把这些小玩意再售卖一波,赚个钱,稳固下老客户?”风茯苓问她,
“可以,年底了多有些进项也可以”,胡芙瑕说道
莲禾妹妹,不囡妹妹你们看看想要哪个,你们先选,剩下的就卖了,
莲禾还在旁边看书呢,突然听到风姐姐喊她,它放下书走过去,“真好看啊,这是你们绣的,还要卖啊,这个东西能卖很多钱嘛,不囡姐姐”,她很久不接触这个东西了,也不知道市场价,
“嗯,尚书府的进项有一半靠这个呢”,钱不囡说道,当时她刚接管账本的时候也惊呆了,没想到一个绣品就能卖这么多钱,竟然支撑起尚书府一半的生活,瞬间对两位姐姐,不,是三位姐姐,探樱姐姐也是做这个的,
“姐姐们好厉害啊,这个香囊上绣着金丝夫人,莫不是你们是金丝夫人”,莲禾突然反应过来,你们,你们是京城大名鼎鼎的金丝夫人,一品秀的大东家,她虽然不做这个,之前大嫂也说过,金丝夫人的绣品可是上等的好物,拿钱都换不到呢,
“对啊,我们就是一品秀的大东家,还是当时探樱姐姐问我们要不要一起做绣品赚钱呢,我们能靠着自己的手艺,不靠着老爷也能吃饱饭”,风茯苓说,
那年我爹爹赌钱输了家产,把我卖到赌场给刑五做小妾,我拼死都赌场逃出来,正好碰见城外从寺庙回来的探樱姐姐,她知道了我的经历,认我做妹妹,碍于我爹娘那边,替我爹还了赌债,可谁想,我爹不仅不改,输的更多了,日日来纠缠我,要把我卖了,到最后我求探樱姐姐买下我,这辈子当牛做马都行,探樱姐姐说不用当牛做马,来给尚书大人当夫人,当贵妾,于是给了我爹一笔钱,直接把我抬进尚书府,一开始看着我娘的面子上还会接济一下,直到有一天我爹出去染了花柳病,回来传染我娘,我娘得了一场风寒就走了,我便是再也不管他们了,
我们这个世道对女子太难了,现在我爹给我写多少信我直接让文寻烧了,再也不来往了,老爷也让我不要来往了,我那个弟弟也真是随了我爹的根了,现在也开始进赌场,进窑子,输了钱还来找我,直接让苏文寻打出去了,她面无表情的说着,不知道是难过还是其他的,
莲禾听着她说这个觉得这个世道对女人是真难为,像当初她被土匪撸去,从山上待了一整夜,下来以后,流言蜚语不断,那时候定亲的张家也不来了,来说亲的媒婆也不来了,之前说好的,一听这个事纷纷摇头,他们也没有看到我到底被怎么样了,也不知道我是如何度过的,当时我逃出来的时候,是一个婆婆救了我,让我待在她的小屋里,平安度过了一整夜,可真的下来呢,一个个,一个个的人,他们好像山上的山神一直看着一样一样,说的真的很,有鼻子有眼的,他们传着,她那一夜如何伺候几个山大王,他们传着,那一夜她是多么多么的主动,我更觉得他们像孤魂野鬼一样,自己成为不了人就臆测人,成为不了的总是会愤恨,会不平衡,这个世界就是这样的,见不得别人好,恨不得希望别人被凌辱,被压迫,这样了,却还不让他们消亡,还在用着女人用血制成的布匹,女人吃着女人用血做馒头,种种吸着女人的血,还要嫌不够香甜!
想到这,他们几个人的经历都是差不多的,除了钱不囡,钱不囡是因为自己父母在一场灾难中死掉了,仅有的一点点家产都被家族里的其他人夺了还要发卖她,她当时害怕,拿着仅有的一点钱带着妹妹逃了,流亡了几年,到最后妹妹死了,没钱安置,跪在街上卖身求一口棺材钱,遇到探樱姐姐在施粥,看到她这样才收下他让她跟着账房先生学习,自己也不负众望,学的很好很快,她想到那年带着妹妹出逃的时候自己才11岁呢,妹妹才7岁,流亡了几年,才碰到探樱姐姐,想到这,她大概是陪着姐姐时间最长的妹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