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场师生慰问最终以李修嘉的暴走而告终，病房里再次恢复了空荡。

“所以一切都在你的意料之中，触犯雷刑，激怒李修嘉，你一开始的目的就是让李修嘉退学？”

李修嘉作为沈芸的得力助手，一直在弘德班作为沈芸的内应，整蛊傅景安，比如帮助沈芸偷偷在傅景安抽屉里放蛇虫鼠蚁等等。

司凝对道使的话不置可否，她偏头看向了一旁裹着向日葵等花的花束，终于没忍住打了个喷嚏，流出了眼泪。

这具身体对花粉过敏。

她抽了张纸擦去了眼泪，刚想叫护士小姐，面前却多了一个去而复返的人。

司凝等了许久，也不见程许许开口说话，她抬眸:“有事？”

程许许盯着她说:“你也喜欢傅景安吧。”

这分明是个问句，但她语气里却已有九成九的笃定。

没多少理会的兴趣和必要，司凝拿起一个苹果，开始削皮。

“我知道你喜欢傅景安，比我还喜欢。”

见司凝不说话，想必是心虚了，程许许冷笑一声:“你不敢承认？你为傅景安做过的事我全部都知道！”

司凝削苹果的手微顿。

程许许说:“高一下学期发新书那天，我上厕所回教室正好看见李修嘉趁全班都不在，往傅景安的课本上泼油漆，等他泼完了，我看见你走到傅景安的座位，把李修嘉和傅景安的桌子课本对调了。”

“还有一次，是高二运动会，傅景安刚参加完五千米，我看到沈芸带人来堵他，把他打晕之后，还偷走了他脖子上的吊坠，把它扔进了路边垃圾桶。是你给他打的120，你还去翻了垃圾桶把它捡回来洗干净，偷偷给傅景安戴了回去，不让他发现。”

连程许许自己都不敢保证会不顾路人的目光去翻垃圾桶。

“这次也是，你冒着得罪沈芸的风险报了警，还当众戳穿了李修嘉的栽赃陷害。”

“司凝，你还不承认你喜欢傅景安吗？”

确实没有比“喜欢”更好的解释，司凝无所谓地说:“你说是就是吧。”

程许许最恨的就是她这种态度，让人觉得她根本不把任何人放在眼里，“你凭什么无视我！我真的不知道你到底哪里来的优越感，你凭什么总是这样居高临下看别人！你和我有什么不一样？你不也喜欢傅景安吗？！”

明明司凝在班上成绩倒数，长相也普通，性格又冷淡，人缘也差到了极点，在班上根本没有女生和她走近。

这样差劲，程许许真的不知道司凝为什么总能摆出一副高人一等的模样。

只可惜班上没多少人关注司凝，没有发现她的自视甚高，从小和她接触被她嫌弃的程许许早就知道得一清二楚。

司凝看着少女清秀脸上清晰可见的嫉恨，语气没有什么起伏:

“你想多了。”

见司凝似乎是觉得她不可理喻，程许许的怨愤更甚:

“那天你看我的时候，我知道你在想什么，你觉得只有你的喜欢才是真正的喜欢，你在鄙视我是吧？但你有什么资格鄙视我！如果你经历了我经历的那些，如果你也被沈芸拿照片威胁，我不相信你不会和我做同样的选择！”

司凝掏了掏耳朵，“你真的想多了。没什么事的话，你可以走了。”

“司凝！”程许许控制不住地冲上前，掐住她的肩膀，脸色癫狂得扭曲，“现在你满意了吧！我的好朋友也被你赶走了，班上的同学都在疏远我，明明我也是受害者！明明我也被沈芸和李修嘉害了，为什么都看不起我，为什么！你们能做的比我更好吗！”

她晃得力道出奇得大，司凝手里还拿着水果刀，险些要割到手指。

“程许许。”

一道低沉而沙哑的声音在病房里响起。

司凝顿时感觉到肩上的力道一轻，她看见程许许脸上的疯狂消失殆尽，取而代之的是慌乱失措。

“傅……傅景安……”

程许许感觉全身的血液都凝结了，不敢想象刚才她说的话和她的癫狂状态身后的少年到底看到了多少。

她几乎无地自容，无法面对，低下头挡住脸逃也似的冲出了病房。

病房里再次恢复了平静。

司凝的目光投向了眼前的少年，他身姿修长，穿着一身蓝白病服，也难掩气质出尘。

他右手打了石膏缠了绷带一直挂到了脖子，看上去是有些狼狈的扮相，他却好似习以为常。

白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