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景安看着眼前盯着自己走神的司凝，少女的唇角含着笑，看向自己的眼神从原本的淡漠到突然染上几分莫名的温柔。

对这个变化，傅景安得出的答案是，装作不喜欢自己对司凝来说，可能真的很难。

而刚才没听清的话，他也不敢再问。

傅景安仍保持着伸手的动作，说出了自那天匆匆离开病房之后，对司凝的第一句话：

“给。”

他递过来的是一个看上去崭新的学校定制的本子，上面写着“傅景安”三个字，笔力劲健，气韵清隽。

司凝接了过来，翻开一看，是比数学月考答案更为详细的破题思路和步骤，不仅符合她一般的基础，能让人获益匪浅，且二十几页写得工工整整，赏心悦目。

原来他下课一动不动，几个小时埋头做的是这个。

不待司凝道谢，傅景安便说：“只是想谢你。”

莫名地，他说这话时有些吞吐，似是害怕伤害到身为‘爱慕者’的司凝但又不愿给她错误的暗示。

司凝忍不住笑了：“我明白。”

她的表情不像强颜欢笑，也没有表现出受伤或难过。

这次总算没将人弄哭了。

傅景安的状态明显松弛了一些，说道：“哪里不懂，可以问我。”

他又补了一句：“理综试卷还在写，晚点给你。”

司凝看着他，莫名开口：“傅景安同学——”

她知道傅景安是一个话很少的人，这几次跟她说的话，恐怕都能抵上他一个月的说话量，当然，升旗作为学生代表讲话除外。

司凝知道眼下他一反常态是因为听了程许许的话，知道了自己的所作所为，心怀感激，想要报答。

而以傅景安有恩必报的性格，辅导作业仅仅是个开始。

但这恩，你报来我报去，就扯不清了。

只是司凝一时半会也没想到合适的理由来阻止傅景安的行为。

对上傅景安投来略带疑惑的目光，她扫了一眼他被校服挡住的手臂上，轻叹一声，“写这么多，手不痛吗？”

他刚刚出院，手应该还没有完全康复，起码写起来还会有些不方便，加上完好状态下正常人写那么多也会酸累。

傅景安怔了几秒，接着反应过来，他不太适应别人的关心，但到了嘴边的“不痛”在察觉到对方眼神有一两分的关切柔软时莫名没说出口。

他微微敛眸，视线低垂的模样给人一种又冷又乖的感觉：“有点，但可以忍受。”

司凝当然知道他可以忍受。

就像她知道，傅景安在今天周五放假之后，还会去相熟的邻居家的快递店做临时装卸工。

而傅景安拼命挣钱的原因，是因为他要自己交房租和学费。

他其实高一就从沈家搬了出来，没再依靠沈家。

为了赚外快方便，他没有寄宿，而是住在他和他母亲原先住的房子。

虽然有时的比赛奖金及校内奖助学金能够起到一定的帮助，但一切的吃住花销，再加上前面住院又耗掉了他大半的积蓄，可能都需要傅景安像个陀螺一样不停地工作运转。

“傅景安，你不要再想着报答我了——”

司凝顿了顿，忽的灵光一闪，沉静无澜的眼眸一瞬间变得深情似海。

她轻声说，眼神无比苦涩：

“你这样，还让我怎么答应你说的不喜欢你？”

傅景安:“……我知道了。”

他丢下这一句，转身回了座位，不知为何，动作之间显出几分仓皇。

司凝笑得不行。

“司凝——”

这时，身后有人拿笔轻轻戳了戳她的背，司凝回头，对上了一张五官端正俊朗的脸。

见男生盯着自己不说话，她问：“吕逸同学，有什么事吗？”

吕逸察觉出她看向自己时脸上的笑容收敛了很多，心中有些异样，但面上不动声色，将手里的一支非常精致的粉红色圆珠笔递到她面前，他的笑容很完美，得将自身的帅气发挥的恰到好处：

“司凝，你上次借给我的笔我不小心弄丢了，这支是我新买的，还你。”

“不用，”司凝语气漠然，“不是什么贵重的东西，不用还。”

在她又转回去的瞬间，吕逸的眼眸里划过一丝不甘。

他发现，司凝只有和傅景安说话时才会带点情绪和温度，和班上其他人交往时，她的语气虽然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