始终没有收回去。
司凝认命地叹口气,将书包取下交到他手上:“麻烦了。”
书包装了各科作业,不算轻,眼下解了下来,确实脚步也轻盈很多。
这栋楼住户少房间紧,隔音效果也不太好,狭窄的楼梯间能不时听见小孩的玩闹声,夫妻的吵架声,男人的呼噜声,烟火气十足。
六楼是顶楼,只有两个住户,门对着门,相隔不到两米。
司凝能很容易地判断哪个是傅景安的,因为其中一个门外摆了鞋架,有女款鞋,还有儿童鞋,显然不是傅景安住的。
傅景安从裤袋里掏出钥匙,开了房门,按下了房内的灯光开关。
原本光线昏暗的屋内也立刻敞亮起来,司凝也看清了屋内的面貌。
一室一厅的户型,四周墙壁雪白,厨房比较小,客厅里有沙发也有餐桌,不过虽然总体面积小,但十分干净整洁。
“我的鞋底比较脏,”司凝站在门口,丝毫不敢伸脚进来,“你家里有塑料袋吗,我套一下吧。”
傅景安却说:“鞋子湿了,穿着不难受吗?”
司凝听出了几分关心,眨了眨眼睛:
“有点,但可以忍受。”
……这是今天他说过的话。
傅景安被她噎了一下,又沉声说:“不用忍。”
他弯下腰,打开了门旁边的鞋柜,拿出了里面仅有的一冬一夏的两双拖鞋。
“难受就脱掉,”他边起身边说,“等我一下。”
司凝以为傅景安是打算一人穿一双,却见他没有换鞋,而是径直走了进去。
他将她的书包放在客厅的茶几上,又从下面的抽屉里拿出两个白色塑料袋,然后朝她走过来。
“鞋袜脱了放门口,穿我的拖鞋,”他将塑料袋递给她,“你如果介意的话可以在脚上套个袋子。”
他又指了一下洗手间:“花洒朝左是热水,你如果想的话,也可以先穿这双,淋一下脚。”
“有什么想做的就做——”
明亮的白炽灯光跳进他漆黑的眼眸,有如星光绚然灿烂,叫人怦然心动。
他说:“司凝,你不用怕麻烦我。”
他眼眸里的认真叫司凝看得一怔,回过神后,她轻轻点头。
等司凝准备脱鞋,傅景安已经转身去做别的事了。
她洗完脚换好鞋以后,心情舒适了很多。
客厅开了暖气,身上也暖和了。
她脱下湿了的校服外套,放在了茶几上。
客厅里几乎没什么装饰物,缺少几分生活气,显得异常冷清。
沙发旁边有个小纸箱子,偶尔传出微弱的猫叫声。
司凝靠近纸箱蹲了下来,橘色小猫四腿伸开趴着,它毛发干净,应该是清洁过了,身上的大大小小的伤口都得到了处理。
它用铜铃般的眼睛打量着司凝,状态明显没有了之前那么戒备紧绷,松弛了很多。
司凝没再看它,起身坐在了沙发上,抬头又看见对面墙壁上挂着的一张照片。
上面是一个长相美丽,低眉浅笑的女人,是傅景安的母亲,傅曦。
傅曦生性善良温柔,只是一生坎坷,遇人不淑。
她是个孤儿,长大后成为一名外科医生,年轻时与沈家独子沈诀相遇相恋,但沈诀却为了公司发展抛下正怀孕的她,与叶氏集团联姻。
伤心欲绝的傅曦没有纠缠,打算独自抚养傅景安,只是可能单亲妈妈的生活实在太难,她也想找个人依靠,于是几个月后,她嫁给了当时狂热追求她的吴全。
吴全没上过初中,很早就在社会上摸爬滚打,偶尔打零工赚点外快,并没有稳定工作,除了长相看得过去以外基本没什么优点。
傅曦被追求期间万分体贴的吴全打动,与他结了婚,跟着他去了他老家的小县城。
但吴全和她结了婚以后就原形毕露,成天不着家,回来也是一身酒气地把她当作发泄的工具,动不动就是殴打辱骂。
等傅景安稍微大一点的时候,吴全也会对维护母亲的傅景安拳打脚踢。
于是在傅景安四岁的时候,再也无法忍受的傅曦将他告上法庭,最终她摆脱了吴全,与他离了婚。
之后,傅曦带着傅景安回到了锦城,在这开始了母子二人的新生活。
傅曦是一个看似柔弱实则坚韧的女人,尽管人生惨淡,却也仍旧热爱生活。
虽然那时他们日子艰苦,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