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他，他的眼神却露出了心疼，似是认为说这些违心话的司凝一定比他更难受。

他对她柔声说:“司凝，不管是什么事，我们都一起面对，你告诉我，不要自己扛着好不好？”

闻言，司凝很轻地笑了一声，她缓缓说:

“傅景安，你是真的很喜欢我。”

但是转瞬，她的笑容又染上了几分嘲讽，犀利地问:

“只是，你分得清喜欢和感动吗？”

她说:“你到底是喜欢我，还是因为我是唯一一个肯站在你身边的人？你是真的喜欢我，还是喜欢我对你好呢？如果换了一个人这样对你，是不是——”

“不是——”

傅景安有些慌乱，一时分不清司凝是真的这么想，还是只是想摆脱他的说辞，但这个问题他也真的害怕司凝误会。

他很努力地维持着平静，眼神直直盯着司凝，一字一顿，坚定不移:

“我只会喜欢你。”

他早已不再是幼时那个因为感激便无条件牺牲自己回报的傅景安。

他清楚自己对司凝的感情。

“很喜欢你，”他说，“真的很喜欢。”

他的语气神情真挚得仿佛下一秒就是司凝让他把心剖开他也会毫不犹豫地去做。

气氛又陷入了沉默。

吕逸见司凝一言不发，觉得傅景安的模样看上去也有些可怜，刚想问‘这手真的有分的必要吗’，却听司凝开口说，言辞比刚才还要尖酸:

“傅景安，你才了解我多少，真正认识我几天？你真的知道我是个什么样的人吗？”

“我不过是因为你对所有人都爱搭不理，对你产生了兴趣，想要让你喜欢上我罢了。”

“但和你在一起之后发现，”她顿了一下，眼神里露出几分轻蔑，“你也不过如此。”

“我不会信的，”傅景安说，“司凝，不管你现在说什么我都不会信。”

司凝一脸不耐:“你一定非要和我闹到撕破脸皮的程度么？”

“好，那就实话跟你说了吧，”她说，“你应该知道，我不可能真的和你在一起吧。”

“为……为什么？”

司凝握住一旁的吕逸的手，十指相扣后举起来:“我喜欢有钱的。”

吕逸只觉得她手下的力度惊人，握个手都仿佛在受刑，他表情都快要扭曲了，但司凝却没意识到一般，直直盯着傅景安。

感受到傅景安投来的探究目光，吕逸秉持着敬业精神，强忍下痛意，发挥了神仙级别的表情管理能力，把快要扭成麻花的五官一秒钟舒展成了一张充满宠溺笑容的脸。

他撅了撅唇，含情脉脉地向司凝投去一个飞吻，偏头看向傅景安时，就变成了不屑:

“傅景安，司凝已经和我在一起了，以后是我的女朋友，你识趣就和她好聚好散，别死缠烂打。”

傅景安眼神冰冷:“我不信。”

吕逸:……这还怎么演。

“亲爱的，”吕逸趁机抽回被摧残的手，调情般地捏了捏司凝的脸颊，一脸笑意，“怎么办，你前男友不想分呢。我和他，你到底选哪一个呀？”

司凝勾唇看他，眉目传情，语气暧昧:“当然是选你。”

等对上傅景安满含复杂情绪的眼眸，她的笑容又立刻消失，变成了嫌弃:

“你看，吕逸家世好，相貌好，学习好，样样都好，傅景安，我没这么傻，放着他不选，选你吧？我跟你真的就只是玩玩而已。”

“我知道你说的都是假的，你说的话我都不会——”

“傅景安，”司凝打断他，无情地说，“你能不能不要这么自以为是。”

“就像你送给我的这块玉坠，”司凝从口袋里掏了出来，“你说这是你妈留给你的，它对你来说或许很重要，但对我来说就是一文不值。”

她冷声说:“要么我们分手，你不要再缠着我，要么，我从这把它扔下去，你选一个吧。”

傅景安的神情终于有了强烈的波动，他的眼神里压抑着难受的情绪:

“司凝，不要说这些话了，好不好？”

“你是不是真不明白还是假装糊涂？傅景安，我根本就不喜欢过你，也是真的玩腻了想甩了你。”

司凝厌烦地蹙眉，举起了手里的玉坠，说:

“我数到三，如果你再不答应，我就从这里把它扔出去。”

“一。”

傅景安盯着她，没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