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学后，司凝收拾书包回家，正要走出校门口，旁边的门卫大叔突然对她调侃了一句：

“姑娘，你那个小男朋友这几天怎么都没等你了？不会是分手了吧？”

“嗯。”司凝冷冷地回应了一声，目不斜视地走了出去。

门卫大叔：“......”他是不是不该多这一嘴？

习惯是一个很可怕的东西，以前司凝从来不觉得，放学回家的路这么漫长而寂静。

“司凝！”

一道熟悉的声音在身后响起，司凝脚步一停，转身看向了身后的人。

程许许背着书包喘着气跑到她面前，扶着腰说：“我、我有话跟你说。”

司凝等她气息平稳等了一会儿，然后问道：“你想说什么？”

“你和傅景安之间是不是有什么误会？”程许许说，“那天傅景安——”

“如果你要说的和傅景安有关，”司凝打断她，声音很冷，“那就不要说了，我没兴趣听。”

程许许没有想到司凝会是这个反应，心想他们的误会可能比她想象的深，“司凝，你为什么要和吕逸在一起啊？”

司凝瞥了她一眼：“和你有关系吗？”

程许许被呛了一下，又说：“陈甜甜说得对，吕逸就是个渣男，你千万别被他骗了。”

司凝：“还有别的事吗？”

她最近的态度比以往要更加冷漠，很难不让人觉得司凝是心情不太好。

程许许说：“司凝，我觉得你和傅景安在一起的时候，好像更开心一点。我真的觉得，你可以和傅景安好好沟——”

“程许许，”司凝再次打断她，“我没记错的话，你喜欢傅景安。”

程许许愣了一下。

司凝看她的目光带着一两分探究：

“既然你喜欢他，对于我和他的事，你为什么要这么操心？”

“我......”

程许许一时不知如何开口。因为她觉得自己做过对不起傅景安的事，不配追求他，而且，她觉得傅景安应该很喜欢司凝，她希望傅景安可以获得幸福。

“你们两个人都帮助过我，”程许许说，“而且我知道你们互相喜欢对方，所以我希望你们都能过得——”

“别说了，我不喜欢傅景安。”

“你、你说什么？！”

“我从来没喜欢过傅景安，”司凝将满脸惊愕的程许许抛在身后，“以后不要再跟我说他了。”

司凝穿过一个红绿灯，走到了那个因为小摊小贩极多而拥挤的道路。

她又想起那天，傅景安问她吕逸是不是喜欢她，恐怕他自己都不知道，他问这句话的时候脸有多冷。

正出着神，脑海里却响起道使的声音：

“你对那傅景安，当真不曾动心？”

司凝没有回答，而是问：“道使大人不是要去查明位面异变原因吗？怎的今日又有空来寻我了？”

道使冷冷地说：“当然是为了看住你这个胆大包天、恣意妄为的家伙。”

“三日前，你违逆天道在此位面动用灵力护住那玉坠，虽然天道念及此事微不足道，对你不过小惩大诫，雷罚威力不足原先的五成，但确也令你神魂受损。你该清楚，现如今，你的神魂已经不起下一道天罚。”

沈芸的生日就要到了，意味着傅景安入狱的这一重要节点要来了，若司凝再像十年前那样不知分寸，下一道天雷必会让她形魂俱灭，彻底湮灭。

司凝看上去十分恭顺地说道：“小仙明白。”

道使微微颔首，忽的又反应过来，“怎生又被你这厮扯开话题了？”

他明明一开始是在问司凝是不是真的对那傅景安动心！

他哼了一声，将话题拉了回来：“你这小仙骗得了别人，却骗不了本使。你定是对那小子动了真情。”

司凝的凤眸中浮出那千万年不曾改变的幽寂漠然，不知在想什么，清浅的情绪在眸中翻覆。

过了一会儿，她唇角微勾，说道：

“是。我动心了。”

她从前觉得对傅景安只是怜惜、歉疚，怜惜他的运途坎坷，歉疚他的不幸因而她起。

但是，她错了。

如果仅仅是怜惜、歉疚，不可能让她心软到主动亲吻对方，并与对方约会一日。

其实，初见对方那一双漆黑的眼眸时，自己便动心了，加之这些时日的相处——

怎么会不动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