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他却不曾要侍从。
他点了烛灯,看向了一旁的书架。
这本就是由书房改良,倒也无甚稀奇。
只是那书架极为满当,上面的藏书是难得的珍品,大多都是有关岐黄之术,显然是女子特意搜罗放置的。
他抬步走去,抽出一本,正欲翻开之际,却听身后响起一道夹着嘲讽的声音:
“堂堂圣医谷谷主,堂堂天下第一公子,竟然如此贪生怕死,献媚于那妖女!还真是令人大失所望!”
男子似乎对房间突然多了一人并不惊讶,只是面不改色地翻开书,自顾自看着,显然对身后之人所言无动于衷。
“白洛尘!”那人恼羞成怒,一把夺过他手中的书,低声怒骂,“圣医谷谷主竟是如此不讲礼数吗!”
男子抬眸看向那一张与他相似却又怒气腾腾的脸,面上波澜不惊:
“千机宫都可与魔教中人勾结,我为何不可?”
那人闻言,神色一凛,眼眸中的杀意如刀刃般冷冽:“你什么意思?!”
白洛尘从他手中抽走书,走至桌前,边提起水壶倒了一杯茶,边不紧不慢地说道:
“我为医者,看骨知相,你这易容自然瞒不过我。千机宫易容缩骨的本事在江湖堪称一绝,她自然也不难猜到。白日里你仿我虽像,却忘了自己本该‘出身勾栏’。你对教主的疏离之下难掩厌恶,可既是久经风月,自是圆滑,你需演我讨好她,也该怕演我得罪她,可你并无此惧意,随后自然也未露出恭维模样给自己回旋的余地——”
“当然,此番思虑仅是猜测,她便也只能是怀疑——奈何你今夜来此。”
许珏一惊:“你到底什么意思?!”
白洛尘端起茶杯,那人冷着脸正要吐出“不必”,只见人家自己轻轻抿了一口。
许珏:“......”
白洛尘坐下,摊开书,这才抬眸看了他一眼:
“你太过心急前来试探我,也太低估了魔教教主——此人断然不是贪声逐色,昏聩无能之辈。”
“扣扣——”
适时传来叩门声。
“白公子,教主大人亲手给您做了糕点,叫奴婢提来给您尝尝。”
一门之隔,侍女的声音在这夜里却让人听来有些凉。
“这妖女为何突然——”那人心下一慌,不免惊诧,“不好!莫不是她、她发现了我在这儿?!”
白洛尘淡淡地看了他一眼,心道这千机宫宫主一向心思诡谲,想不到教出的徒儿竟是如此傻不拉叽。
他慢条斯理地放下了茶杯,起身去开了门,接过门外女子手中提的食盒,说道:
“有劳。”
“白二公子对跑腿之人都心存感激,那本尊这亲手做糕点之人可否进来讨杯茶?”
侍女身后,骤然出现了那红衣身影。
白洛尘朝她看去,对上了那一双似笑非笑的眼眸。
“本是想去瞧瞧本尊那新得的美人,谁知竟然不见了,”温若眸子一眯,摸了摸下巴,随即笑道,“就只能冒昧来叨扰白二公子了。”
她走至他身前,顺着他背后望去,只能看到一张桌子,桌上只放着一个茶杯。
“不介意吧?”她勾唇,作势要进去。
他瞥了一眼,提着食盒转身进了房。
温若只道是默许,便也跟着进去。
走至桌前,她的指尖滑过桌沿,漫不经心地打量着这个房间。
室内烛火明亮,几乎无所遁形——除却床底和书架背后。
“晚上看书伤眼,阿衍平日对我关怀备至,也莫忘了自己才是。”她走至床边坐下,这个角度,正好可以窥见书架背后——
没人。
“呀,我突然想起新得的一只耳坠不见了,想必是落在你这了,莫不是不小心掉在床边了?”
她作势蹲下,正欲查看,却骤然被他拉住了手臂,心下顿时了然。
她对上那双深沉的墨眸,里面并无半分局促与慌张。
本是想等着他开口扯谎,却见那人始终不言。
对视许久,她终是笑了笑:
“也罢,一只耳坠而已。若是醉心于找耳坠,阿衍只怕是要恼我了。”
男子微微一怔。
“快来尝尝我给你做的糕点,”她起身牵起他的手,走至桌前,“你猜猜是什么馅的。”
她捏起一块递到他唇边,这回倒是不用再想着什么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