蹲在陈林旁边,到现在她还跟做梦一样,不相信陈林是真的离她而去了。
张秉坤冲着外面喊:“去个人看看,烧纸买来没?这人都上路了,没钱过不去关口!”
有人登登的跑出去,一会的功夫,陈松、陈柏领着大燕子、二燕子、金刚、金玉来了。
两大捆烧纸,刚打完,上面的墨汁还没干呢!
黑孝布是在家裁好的,长七寸,宽三寸半。用两根别针别到左袖子上。
陈林的四个孩子,大燕子十岁,二燕子八岁。
金钢五岁,金玉一生日多点,才刚会走。
大燕子和二燕子懂事了,自从进了打更房子,不时的往门板上瞟。
听人说了,自己亲爸死了,俩丫头的眼泪就一直挂在脸上,没干过。
两个男孩虽然不懂事,但看妈妈伤心的样,心里害怕,两双黑豆似的眼睛一直盯在长平的脸上。
金玉看见他爸爸躺着不动,总想凑过去看看,被大燕子一回回拉开。
泥瓦盆子放在地上,陈松和陈柏把侄女和侄子拉过来。跪下烧纸。
盆子里的黄纸被点燃。
长平机械的把烧纸一张张扔进去,看着它们一点点燃烧殆尽,变成一捧黑灰。
随着火苗上下飞舞!
…………
“啊哈……”
“啊哈……”
“啊哈哈”
长平凄厉的哭声陡然响起。
四个孩子被妈妈吓着了,一时之间,娘几个哭成了一团。
陈柏站起身,急急走了出去,大嫂和孩子们的哭声让他站不住脚。
“陈柏,你过来!”张秉坤见陈柏出来了,喊了一声。
陈柏红着眼圈走过去:“张叔,你叫我?”
张秉坤叹口气,蹲下身子,眯起眼睛,猛吸了两口老旱烟:
“唉!这事闹的!料子和衣裳有谱没?”
陈柏摇摇头:“还没有!年底了,谁家还能有多余的布票啊!”
“料子就更难办了!”
说完,陈柏低下头:“等这安顿差不多了,我就贪黑回县里。找找人,想想办法!”
“要不……”张秉坤刚开了个头,就被陈柏打断了:
“张叔,你也知道,我爹走的时候,我大哥才十二岁!”
十二岁的陈林撑起了一个家!
陈柏望向更房子,拼命皱紧眉头,瞪着眼睛,避免眼里的泪水不听话掉下来:
“我大哥吃了那么多苦,我想让他走的体面点!”
张秉坤伸出手,在陈柏的肩膀上拍了两下。眼角有泪光闪现。
“老三,能办就办,不能办也别太勉强。法子都是人想出来的!”
陈柏点头:“我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