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青川憋红了脸,连连摆手推脱:“这可不行,我真不行,别因为我自己,把别人都耽搁了!”
其实李青川真不想冒这个险,自己家就一口人,好孬也就分那三亩七分地。
好了大伙不感激,抓不好了,还遭人埋怨,得不偿失。
李青川一推辞,张树枝觉得机会来了,赶紧跑过去说:“要不我来吧,都说怀孕的人手壮呢!也不知道是真假!”
陈松一个劲的给张树枝使眼色,不让她出这个风头,但自己老婆跟个瞎子一样,愣是看不见。
张树枝看见大伙没意见,赶紧癫癫的跑进屋去。
“我来,我第一个!”
大伙一看,李忠厚这组选个娘们,纷纷打趣:“咋的,阴盛阳衰啊?没爷们了?”
郑发赶紧打断大伙开玩笑的话:“还舔脸说呢,大老爷们还没有娘们利索呢!”
“张树枝,你来抓第一个!”
办公室的桌子上放着一个纸壳子糊的盒子,上面有一个口,刚能伸进一只手去。
张树枝激动的走到盒子旁边,心跳的咚咚响,她用手捂住心口:“哎呀妈呀!这心跳的,入洞房都没这么激动!”
又引起大伙一阵哄堂大笑。
张树枝把手伸进盒子里,在里面摸了一个纸条,拿起来又放下,又拿起一个又放下。
拿不定主意。
这组的另外几家,心也都提到嗓子眼,表面看着不在意,其实心里都紧张。
张树枝终于一咬牙,一跺脚,从里面抓了一个纸条递给郑发。
所有人的眼睛都盯着郑发手里的纸条呢。
郑发一点点慢慢打开,把纸条平铺在桌子上。
“北大排!”三个字触目惊心。
一组十家,心都一下子掉到冰窟窿里一样 ,拔凉拔凉的!
北大排是二队最不好的地块,没有之一。
张树枝懊恼的直薅头发,心里后悔死了,一是不该出这个风头,再一个,拿起第一个的时候就不该换。
不管她咋样后悔,都无济于事了,郑发丑话说在了前头。抓哪算哪。
除了长平这组,别的组都是人心振奋。
张树枝这是给大伙排雷了,现在最起码抓不到最次的那一块了。
有的人就喜欢落井下石:“这老娘们就是不行,骒马它架不了辕。”
张树枝在众人的哄笑声中,沮丧的出了办公室的大门。
没有人安慰她,陈松还不时的用眼睛瞪她。
“得瑟,哪哪都能显着她!”
屋里又是一阵欢呼,原来是张树国抓到了最好的一块地。
张树枝这才回过神来,开始埋怨陈松为啥没和她爸、她哥哥一组呢!
陈松拉着脸,不搭理她。
大组好分,没用多大一会的功夫,分完了。
剩下就是按组分,细到每家每户具体的位置了。
大伙又开始吵闹了,各种建议层出不穷,一时之间,又僵到这里了。
最后还是郑发一锤定音。
十家再抓阄,从一到十,抓到几号是几号。
按照从东到西,从南到北的顺序分。
大家伙立刻同意了。
这次分起来就慢多了,一上午的时间,就分了两组。
中午,郑发建议回家吃饭,吃完接着分。
下午,大伙又早早的来了,有的人回家根本吃不下饭。
自古以来,土地就是农民的立命之本。
所以农村有句土话说,只有土地和老婆不能让。
地块是从好往孬依次分的,所以长平这组排到最后。
抓的时候,是第一个,排的时候却成了最后一个。
一直等到快三点的时候,才排到她们这一组。
北大排是地势高,离灌溉大坝远,不好上水。
上游不灌饱和了,这块水都供不上溜。
从南往北排,一号是最好的,挨着上水渠,是整块地最好上水的地方。
轮到这一组的时候,张树枝和米大姑娘,最先冲在前面。
但张树枝被陈松拽回来了。
“你是不是没脸啊?你手气不好,就别抓了,还是让我来吧!”
张树枝虽然不服气,但也没办法,谁让自己不争气呢?
自己上午要是一上手,就是一等地,陈松肯定就不会有意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