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景物,眼睛却困得不得了,徐徐闭上了眼皮。他的身体在消散,所有的鸡头都凑过来,抢食这来之不易的食物。
“你不行了吗?”一道话语传来,让陈闲通体寒冷,如坠冰窟,瞬间清醒过来。
“没,只是实在有些困了。我就闭上眼睛小眯一会儿,再睡三秒,就睡一分钟,还是半分钟。我再睡半分钟。”他冒出这句话后,沉沉睡了过去。或者说他本来就没有醒来,起码那些巨鸡鬼神没有察觉到异常。
第十秒,没有任何动静。陈闲只剩下四肢的骨架和躯干边框,他没有醒来。
第十五秒,开始有鬼物进食他的头颅,头皮和脸皮都消磨殆尽,像是迷宫的大脑暴露在外面,红彤彤的比之麻辣脑花也不输。
第二十秒,他只剩下一个骨架,其它东西都被吞食。
第二十五秒,还有鬼物在拨弄白森森的骨头,把它们拆除,像是积木拼图,颇为有趣。
第三十秒,无事发生。
第四十秒,依旧如此。时间流逝地非常迅速,一眨眼似乎过去了数个春夏秋冬,黄泉路又恢复以往的宁静,偶尔还有亡魂能走到金鸡岭,逃过三头恶犬的血口又会被这些鬼鸡瓜分。很少有人可以走到望乡台,至于野鬼村更是少之又少。奇怪的是,这些地方都不像人世传闻中顺序,有些随心所欲。
在七十八个死人被鬼鸡瓜分后,独属于陈闲的骨头开始有了动静,四散的骨头被引力吸到一起,关节相连,最后变成一个骷髅人,骷髅抬起细长手臂,傻傻地摸了摸头皮。嘶!什么时候,陈闲震惊地发现自己只剩下一个骷髅,顿时苦闷至极。
他说过自己会醒来,的确真的会醒。只是没有想到事情会变成这个样子,##的这群鬼鸡连##都没给他留下,是要断了老陈家的香火。他环顾四周,那些鬼鸡倒是势利,把自己一身血肉吃完后,对这个骷髅架子不管不问,他想要冷笑却发不出声。
陈闲现在处于一个奇妙的状态,他已经死了。死在了黄泉路上,他现在还不是鬼,好像没有达到那个状态。更重要的是他还留着原身的一部分,他那对凹陷的眼珠框子朝着黄泉路深处望去,现在还不是时候,等将来自己再去那里。陈闲开始走回头路,金鸡岭的区段十分顺利,即使有鬼鸡无聊地探出脑袋去撩拨他,也只是无伤大雅,他随手就打发了。只是当回到三头恶犬这里,陈闲踌躇不前。##的,老子上次经过这里差点给它吞了,如今自己像是香蕉一样,把皮都剥了,专门送上门,那头老狗估计眼睛得冒绿光,口水都能把骨头融了。陈闲后脊发凉,壮着胆子大步疾行。
三头恶犬此刻趴在地上,三颗脑袋塞进两个前爪环抱所成的洞穴,水井的大小,浅滩深度,呼噜声震耳欲聋。陈闲小心翼翼踏入狗窝,在恶犬的背后有条玄黄瀑布,顺流而下就是交界了。
可##的最为要命的是,那条瀑布口子也就比三头恶犬的膀子宽上一些,也许死狗睡觉打个滚翻个身会空出出口,但依它那副睡死模样显然是不可能的。骷髅头打破脑门想了半天也没有想到好点子,他苦恼地挠了挠头皮,现在脑子没有了,也不知道怎么想事情的,储存在大脑里十几年苦读的知识就这样离开了?好像还残留一点,陈闲打算声东击西,把恶犬引开,自己再趁虚而入。
他可怜地看着自己手臂,兄弟啊!苦了你了,为了本体的安危,弃车保帅。在一番思想争斗后,陈闲果断截下左臂骨,把它拆成三截。三头恶犬守着黄泉路的出口,必然不会远离这里。他只有一次机会,手骨被他拿在掌心,抛上来掉下去。陈闲脊柱侧弯,右臂向后拉满,此刻像是一张满月弓。
“去吧!皮##!”陈闲跳了起来,奋力一扔。手骨像是个足球沿着抛物线精准命中狗头,在此前一刻,陈闲接连不断地扔出剩余两段骨头,啪嗒,啪嗒,落在白灰土地上。然后,陈闲身影一闪,躲在了白骨的山丘后,耐心等待三头恶犬离开。他把手搭在骨头山上,脑壳嗡嗡作响。
握草!什么东西?骨头山,我##是眼瞎了还是脑残了。这里有一堆骨头不用,硬要把自己手臂拆下来,你##骨头软点是吧!方便狗头大哥品尝,你还挺贴心的呢!陈闲恨不得扇自己两巴掌,那可是一整条手臂啊!
但事已至此,无需介怀。尽管陈闲那颗已经被吃掉的心脏还是揪心疼痛,他还是靠着骨头山,从边缘探出脑袋,望着恶犬的动静。
三头恶犬从沉睡中苏醒,居中的那颗脑袋异常高傲,没有一丝困意,俯视着面前一切,审视现状。而旁边的,一颗还没有醒,眼睛闭着,脖子下垂,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