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人怎么如此厚颜无耻！”

不知道是谁实在看不下去清闲欺压老道士，义愤填膺地站出来指责他。

清闲懒得搭理，若是寻常普通人随便打发，若是道士也没人敢这样对他指指点点。手指一掐，一道最为简单的道术施展出来，整个庙宇都安静下来，杂音消失不见，只有雨水拍打青瓦石砖寒风撞击门面窗户。

良久良久，少女似乎意识到了不对劲。

作为老实人的苏老道还是好心提醒，他比划着意思在干瘪的嘴唇上划了一下。女孩聪颖，虽然一开始还不得其意，但自己张嘴半天一点声音都没有也让她有点怀疑，连忙退回去抱住母亲，像一只弱小的野兽紧张敌视着打坐的年轻人。

火光闪烁，稻草上的火星噼里啪啦，女子感受着好心老伯伯带来的短暂温暖又将目光移向已经躺下休息的母亲背影。她们母女俩是从附近的村镇逃难出来的，贼兵打了过来十里八乡的百姓都跑的差不多了，她们算是最后离家的。

离家时，母女什么也没有带，因为已经被抢劫一空。是群男人或者说平时身体强健的乡邻，在饥荒与恐惧的双重压迫下做出任何事情都不足为奇。更有人色胆包天，但把少女抓住后瘦的只剩骨架着实让人难以下手，而且那个护犊的疯婆娘一个劲儿地逮着人死捶让女儿保住了贞洁。

但是老母亲也被那群畜牲一顿拳打脚踢，身子骨一天不如一天。

这位女孩没有名字，只是平日里母亲阿桂阿桂的喊她。

阿桂小口咀嚼着珍贵的干粮，苏老成烤了很多都是给母女的。她越嚼越觉得心酸，自己已经沦落到吃一个侮辱她的臭道士施舍的东西，若不是怕苦了母亲，何必在这忍气吞声。

苏老成不知道这小姑娘的想法，知道了也要给她竖个大拇指。以清闲的脾气两个普通人就跟地上爬过的蚂蚁般渺小，岁月的侵蚀使得这些老家伙已经近乎绝情断性，能够眼睁睁看着阿桂在他面前聒噪必然是老天慈祥，让女孩保住了性命。

一夜时间过去得很快，大雨在半夜三更的时候就停止了。第二天清晨，清闲抓起烘烤一夜的道袍套在身上，信步走出破庙在外面转了一圈后拎着一枝野果回来。

苏老成和阿桂相继醒来，这个女孩担惊受怕一晚上裹着那件湿漉漉的麻衣，今早果不其然满脸通红是伤寒的症状。

“阿桂，你这么冷的天怎么能就穿一件衣服？姑娘家家的身子本来就弱上一些，风寒感冒后你又要遭罪，……”苏老成把自己的道袍披在阿桂身上，坐在一边红着脸训斥她不怎么爱惜身体，就算担忧母亲也不能将自己置于不顾，身体才是生活的本钱，只有身体好她才能够跟母亲好好活着。

清闲冷冷看着这一幕，早知道就跟这老好人分开走了。又是烤干粮又是好心教导，你老不羞的真该年轻些岁月方便你献殷勤有个好的结果。要不然这小丫头对你心怀感激萌发爱意却又看你白发苍苍，到时候真是苦了有情人。

“苏道长说够了吗？我们要启程了。”清闲把枝丫扔在阿桂一边，她的那个老母亲挺直身体，不知道的人还以为死了多久呢！

“可是……”

年轻道士双袖并拢，他望了眼可怜兮兮的小姑娘。若是不顾其生死把这丫头丢在这里也没什么，可就是怕这老家伙跟他扯东扯西说什么道心不稳。

“苏道长，天下大乱，交界不稳，局势瞬息万变，我道教弟子已经有数千之众牺牲，每时每刻！你是分不清权衡利弊吗？”

字字诛心，苏老成心头大骇。在西湖时他们就接到了自武当山送来的书信，说是黄泉路坍塌，鬼魂不往其道徘徊人世，张道士联合数百位道教高人请清闲提前赶往，至于他们已经身先士卒驻扎交界抵御厉鬼。如今他们已经时间紧迫根本顾不上这些琐碎小事，能让苏老成一路行善完全就是清闲不着急，不过此刻倒是提醒老好人的一个由头。

我清闲无所事事，视天下大事如过眼云烟，飘散而去。你苏老成如何置若罔闻，还是你所重视的道心修养只是一个噱头。

苏老道无从应答，阿桂此刻已然病入膏肓恐怕还是清闲的手段要逼迫他做出选择。

“再等上一天，一天之后我用法力带您御风飞行，这样能大幅缩短时间我们也能在预定时间内赶到。”苏老成悲悯地看了眼小姑娘，烧开的水壶终于停下没有炸开，清闲似乎被这个提议打动了。

“苏道长宅心仁厚，想必如今使用法力御风飞行的后果也不需我多加赘述。我们就在这多待一天或者你另有打算都可以，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