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大早,辛小一就跑来林清的屋子,林清正坐在镜前弄着头发,云姨在打扫桌椅。
“娘,小姨!”
辛小一脆生生打了招呼,走到林清坐着的的凳子旁边,手放在林清手上,认真说道:
“娘,咱们虽然离开了辛府,可我觉得胡阳她们不会就这么轻易放手的,她们会任由我们一走了之?还有辛不争,他既然早就相信了那些传言,却甘愿忍耐了十几年,除了为他自己塑造一个好名声,还不是为了咱们林家的人脉,虽然咱林家官位不高,但好歹也是清流官宦之家,绝不是辛家这个商贾能比肩的,可您这么多年一直对外祖家报喜不报忧,他们也一直认为您过的很好,到现在他们都不知道辛家是个狼窝,您身边都是恶狼,而他们这么多年,却是在帮这群恶狼铺路,我们这样离开,恶狼怎会甘心?一定会来找我们的,要么威胁我们把真相隐瞒下去,他们就可以继续不要脸,享受林家带来的红利,要么直接斩草除根,灭了我们母女的口,再用深情的借口,把我们风光大葬,把戏做足,外祖一定会认为他们都是有情有义之人,甚至还会因为他们对我们的所谓‘深情’,而继续帮他们,他们则是名利双收。娘,咱们现在已经是退无可退,我们必须反击,往前走。”
“小一说的对,娘也想过这个问题,你放心吧,等这里的事情都理出头绪,娘就回去一趟,青山郡离广宁郡并不是很远,娘这次会和你外祖父母把所有的事情都说清楚,你小姨跟你说过的,没说过的,这些年在辛府的遭遇,娘都会一五一十告诉自己的爹娘,再也不会为他们隐瞒什么了,再也不会委屈自己委屈你了,我们从此与辛家恩断义绝!”
林清此刻努力控制着自己的情绪,眼里的狠厉也逐渐体现出来,眼神坚定的看着镜中的自己,心里暗暗对自己说:
“是啊,既然走到这一步,大家针锋相对,那就坚决彻底,没必要拖泥带水,走着瞧吧,我们这两条鱼不一定能死,可你辛家的网必须得破!
“娘!”
辛小一的喊声拉回了林清的思绪,她看着小一,轻声问道:
“小一,娘得问问你,昨天咱们事情比较多,娘也一直在气头上,还没来的及问呢,你跟娘说说,什么时候存了一座宅院?”
“娘,我一直在偷偷攒钱,这次带的那两个大木箱子,都是我这些年自己攒下的银钱!”
辛小一狡诈得意的笑着说。
“你一个小姑娘家家的,没抛头露面过,更没做过生意,天天就只是待在内宅里,如何攒的这么多钱?”
林清好奇的看着女儿,耐心等着她回答自己的问题。
“娘,您放心,这些钱都是女儿光明正大赚来的。小时候,别的孩子玩耍时,我就偷偷跑去听辛不争谈生意,听到有用的,我就记下来,对了,那时候辛平安,辛喜乐已经都去私塾读书,我好羡慕他们啊,可辛不争不让我去,说什么‘女子无才便是德’,辛老太太更是直接说赔钱货读书识字有什么用?等及笄了多要些彩礼直接远嫁就行了,不用花冤枉钱读书识字,可偏偏辛如意也紧跟着进了私塾,到后来的辛吉祥,辛喜乐,最小的辛欢心都去了私塾,不能读书的原来只有我!虽然娘一直在教我读书习字,可我还是恨他们,我不甘心,凭什么?就因为我是女孩子,她们不喜欢我?可辛如意,辛欢心也是女孩子啊?现在我才知道,在他们那儿,我不止是女孩子更是野孩子,根本不配读书,娘!我恨啊,我每天看见的都是她们得意的嘴脸,还有娘的强颜欢笑和郁郁寡欢,我不要这样的日子,我就每天跟在辛平安他们身后,他们让我做什么我就做什么,任由他们说尽一切尖酸刻薄的话挖苦讽刺我,我都不在意,只要他们能把当天学堂先生教的东西告诉我就行,就这样,我读完了私塾,还一直帮他们几个写先生留的课业。其实娘教我的那些诗词歌赋算数天文,有好多我都帮辛平安他们写过。我又偷学了辛不争很多经商的套路,跟娘学了如何整理账目,和小姨学了女工刺绣,我一直都在学习,我还拜了一个师父,学了不少功夫,十四岁那年,我做了第一笔生意,开始并不顺利,直到广宁郡守启来启大人家的丫头买了我的东西,生意一下子火了,后来,生意越来越大,挣到的钱已经足够开一间铺子,就是广宁郡南街那间知名的‘雅岚阁’,我雇了人打理,平时一直是星儿月儿负责联络,我只是偶尔出门时才去店里看看,到现在也根本没有人知道‘雅岚阁’老板是我辛小一!”
辛小一一五一十的跟林清汇报着自己的钱财来源。云姨已经从起初的睁大眼睛到后来的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