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苏白看着眼前梳着凌云发髻的姑娘入了神。他和汝衾皇虽是青梅竹马但年幼时两人鲜少见面,安定山与皇宫相隔甚远。据说他们早在襁褓中便见了面,但他有印象的一次还是五岁时汝元帝准许书含皇后与汝衾皇,汝妄在安定山过年。
那时汝衾皇梳着双垂髻,在安定山顶着白凛的名号肆意妄为,也是那次汝妄摔断了双腿。
“任大人?”
任苏白回神目光对上的汝衾皇,罕见地红了耳朵。
“嗯。”
汝衾皇眸色变了变,没多说,示意任苏白该走了,紫竹则留在此处照顾汝温。
一行人团团围住汝蹈的浴池室外。
以萧争为首的正收拾着烂摊子,汝蹈一身赤裸,昏昏沉沉的并未苏醒。萧争走到汝蹈身边抬脚踢了踢汝蹈,秦丽心中担忧但到底不敢说话只敢看着。萧争见汝蹈没有反应,抬手抓住汝蹈的头发,将他的脸抬起来。
那张脸扎满瓷片,左眼球扎进最大的瓷片,血流不止,一片血肉模糊,萧争没有任何表示,本想将汝蹈放下但想想实在不妥便将他的头朝上放下。秦丽看得目瞪口呆,感情这萧大人不会叫太医。
她颤颤巍巍走到萧争身边,试探性问道:“萧大人还是让太医给蹈儿看看如何?”
萧争垂眸看向她,深思片刻,“可。”
他确实没想到宣太医。
秦丽见萧争准许急忙抱起儿子,手指颤抖,慢吞吞取下瓷片,生怕弄通汝蹈。最后一片瓷片是左眼球上的,秦丽狠下心用力拔出。
“哎哟。”
汝蹈痛叫一声,萧争不爽回头对上汝蹈的目光,后者怯生生地缩了缩脖子不敢吭声,其实萧争抓头发的时候他就醒了,那感觉太熟悉了,谁知道母后如此莽夫竟然不等太医来。他现在感觉眼睛胀痛。
“母后,你为何不等太医来?”汝蹈抱怨道。
秦丽手忙脚乱,慌忙解释:“皇儿,抱歉,母后怕你醒不来了,所以才……”
“……”
“皇儿,你还记不记得是谁把你害成这样的?”
彼时,汝衾皇和任苏白忽然到来,汝衾皇似笑非笑地看向汝蹈,后者不爽地看了她一眼,那目光甚是怪异。见此汝衾皇脸上的笑意更深了。
秦丽见汝蹈迟迟不回答以为他脑子撞坏了,怨恨地看向身后的汝衾皇,任苏白侧身不动声色地挡在她面前。秦丽见是任苏白也不敢了,急忙抱着汝蹈哭天喊地。
“哎哟,我的孩儿啊,你好惨啊,你才十九岁啊。”
十九岁?汝蹈与汝玲是龙凤胎,汝玲今年十七,为何汝蹈十九岁?身为母亲不可能记错孩子的年龄。
话音刚落,秦丽后知后觉捂住嘴她感受到背后两道炽热的目光,相反汝蹈淡定许多。
“……”
屋内陷入诡异的沉默。
“我不记得了。”
汝蹈出声打破沉寂。秦丽见此撑起腰杆子,恢复了平日的嚣张跋扈,她心虚不敢看身后的汝衾皇。
汝衾皇笑出声,不紧不慢跨过门槛,四周观察,掩鼻走到萧争身边,明知故问道:“萧大人,你有没有闻到一股石楠花味。”
秦丽和汝蹈均是错愕地看向汝衾皇,站在门外的任苏白闻言笑了笑。闻言,萧争再次扫视周围。汝衾皇也不管他,转身盯着汝蹈,久久露出一抹笑容,“你和谁厮混呢?”
哐当——
转身看去,萧争已经打开密室门,从里走来一个衣不蔽体的男人,汝衾皇愕然片刻,转眸再次看向汝蹈,那眼神写着“我都懂。”
“看不出来皇弟喜欢柔情似水的,皇弟放心,姐弟一场我定然在陛下面前替你说话。”
眼下定是让汝蹈坐实他与他人厮混的名头,至于那男子的来源不用说必定是任苏白。
秦丽听见汝衾皇看戏似的口吻勃然大怒,随手拾起地上的瓷片准备扔向汝衾皇,手腕却被人死死抓住,秦丽一看,是任苏白。任苏白正笑眯眯地看向她,手上力度丝毫不减。秦丽看着任苏白无力地放下瓷片,这二人什么时候混在一起了?转念一想,先前汝衾皇落水任苏白为了救她只身前往他国求医,现在又明目张胆地保护她,他……
秦丽到底是个女人,感情上心思细腻。
“皇后娘娘,动手多没意思,还是五皇子要紧。”
秦丽以为自己抓住了把柄,笑容得意,用只有他们两人能听见的声音说:“你看上汝衾皇了?”
任苏白眉眼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