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晃眼数日已过,恰逢正月十五,正值元宵。定州城内还是延续着除夕夜的热闹,定州百姓并未因那一场大火退去热闹景象,反而说着红红火火。
今日是众人留在定州的最后一日,汝贺照规矩为众人举办一场送客宴。
宴会开始前。
谢乔未身体不适便在房内休息。这是萧争说的,他与汝衾皇一同向远处的任苏白走去,任苏白正与汝妄交谈,汝妄的双腿已经好了许多,或许再有一两月便不用再依靠轮椅,汝妄也遵循医嘱。
身后汝盛与汝温听见这好消息忍不住露出欣喜的笑容。
任苏白看着他们也笑了笑,他抬眸看看四周没有发现汝衾皇的身影,注意到身后的视线他当即转身看去,果不其然看见了“汝衾皇”。
“汝衾皇”见他发现了,快步走上前,拦住任苏白的手臂,笑得娇俏,这笑容着实眼熟,但汝衾皇从未露出此等笑容。任苏白垂眸看着她,抿唇不语,眼底笑意荡然无存,周身气息冷了几分,他略显疏离地将“汝衾皇”的手从他手臂上扒拉下来。
谢乔未倒是惊讶,没想到这么快就被识破了。
只听见任苏白出声说道:“谢小姐请自重,在下可不想被你未婚夫暗杀。”
他话语中略有开玩笑意味,但语气却冷得令人发抖。
其余几人毫不畏惧,嘴角噙着笑,谢乔未就是明摆着作弄任苏白,这其中是何原因在场的人心照不宣。
远处芸贵妃将这一切尽收眼底,眼中露出几分笑容。她挺着孕肚,出行不便此时也需要下人搀扶着。
下人规规矩矩道:“娘娘,宴会要开始了。”
芸贵妃颔首转身与下人一同离开,她没看见任苏白见她离开即刻转头,但是她知道任苏白从一开始便发现了她的身影。
送客宴上一片热闹景象,全然没有离别的悲伤。汝元帝坐在主位与右下汝贺愉快闲聊,而兰辞正坐在汝贺身边,她从前极不喜爱这种宴会,此次心血来潮反而来了。她没有与汝贺一同前来,汝贺看见她时甚是讶异,汝元帝只是打量了一眼,他没见过几次兰辞。
兰辞安分坐着觉着无聊,只能独自发神,完全没注意身边两人。
汝元帝极为理解地看看心不在焉的两人,汝贺说着说着便看向兰辞。
“芸姐儿怎么还不来?”
汝贺出声提醒汝元帝,芸贵妃如今的情况可受不了折腾,马上就要生产了。他关心地看看四周,依旧未看见芸贵妃的身影。
这话倒是提醒了汝元帝,今日他可真没看见几回芸贵妃。闻言两人心下一惊,兰辞恰巧听见这话转头便看见两人脸上的怀疑。
“我让人去找找。”
也不等两人作何兰辞便起身,举止干净利落,脚步略显急促,只留下一道残影。
她总算有理由离开,这中原的宴会真是没趣,竟只是用膳闲聊。由于她逃命似的离开的线下她伸出后花园。她与芸贵妃虽是妯娌但她怎知芸贵妃在哪,只能让下人先去找找。
兰辞想到这觉着有用便抬脚准备离开,身后传来一道清冷的声音迫使她停下脚步。
“皇婶。”
转身,只见“汝衾皇”从雪中走来,发丝微潮。她轻轻拍了拍肩上的落雪,举止优雅却让人倍感威压。不愧是被当做皇室继承人培养的公主。
“民民。”
她这些时日与汝衾皇相处得不错,不过“民民”这称呼却是从汝贺口中听来的,她与汝贺谈话时间不多,可她看得出汝贺很想与家人在一起。
“是皇叔告诉你的?”她不等兰辞回答莞尔自顾自说:“皇叔似乎待你不错。宫中传闻我并不喜爱我的字,你能告诉你说明他真将你视作家人。”
兰辞忽然间听不懂“汝衾皇”的话语。
“你什么意思?”
“汝衾皇”带着笑,步步靠近兰辞,“还记得那日我问你愿意留在皇叔身边吗?你当真看不出皇叔对你的心意?”
身为上一辈最小的皇子,汝贺一生淡泊名利,洗尽铅华,他是被皇室呵护长大的皇子,他比谁都看中家人。正因如此年轻时的他没心没肺,即便闯祸也有人兜底,他整日只知玩乐,胡闹出不少事情。
在他眼中从来没有“责任”二字,他不晓得,他也不需要晓得。
他是被所有人爱着长大的,他只知道被爱他不会爱人。
彼时,安朝并不太平,边关战火纷飞也是常事。一道从边关传来的战报打破了汝贺一生的安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