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经的父子，今日的敌人。萧氏府邸，前厅中只剩流水声，士兵，朝臣，皇室之人都已退去。

皇帝与皇子的比武不能被外人看见，这也是安朝先祖定下的规矩，因此汝衾皇便让所有人都离去，给两父子留下单独空间。

不过，在此之前需要留一人作为比武的公证人。就在众人以为汝衾皇会被留下时汝元看向站在原地并不打算的秦国安，开口说道：“秦卿留下吧，你与朕也是年少相识，送朕一程如何？”

这是万万没想到的。

朝臣恍然大悟，秦氏从前与皇室关系其实十分不错，从前的汝元与秦国安是可以互称发小的存在。只不过，这些年两人在朝廷上针锋相对，几乎人人忘却属于他们的从前。

汝元看着秦国安，企图在他身上找到一点过去的影子。

可惜，并没有。

闻言，汝蹈也是一怔，可是听完汝元的话他心中得意了不少，况且他终于可以让秦国安看看他的能耐。汝蹈如此想着，他迫不及待，希望比武快些开始。不远处秦国安身形，他都想好如何厚脸皮留下，他惊愕地看着汝元真诚的目光，心中一言难尽，未曾想过汝元如此念旧情，早知如此他也不会如此大动干戈。

果然，人人都有弱点，汝元太看重感情了。

有的大臣察觉出汝元话里有话，当场跪下，劝道：“陛下万万不可，你正值盛年，四殿下尚且年幼难堪重任……”

这位大臣话音刚落便有人反应过来，跟随一同跪下，于是一群大臣诚恳地跪在汝元身前，汝元哭笑不得，他还未说些什么身前汝蹈便指挥士兵将其轰出前厅。

“让他们都出去。”

士兵上前用兵器威胁。

秦国安领命，站在水池边，与离开的汝衾皇擦身而过，后者面色不变，淡定自若以至于秦国安下意识觉得汝衾皇定有诡计，他转身盯着汝衾皇离开的背影，即使身处人群汝衾皇还是一样引人注目。

她远去的背影彻底惊醒了秦国安，他肯定汝衾皇等会绝对会做些什么。

流水声哗哗响起，越来越大，充斥了整个前厅，两父子的斗争正式开始。

秦国安如同没事人，他却暗中四处张望，看看有没有汝衾皇的身影。

彼时，汝衾皇离开前厅不久便甩开身后的一群人，独自离开。今日安朝先祖定下的这条规矩还是初使用，不知者无罪。汝衾皇快步登上萧府高塔，在这座高塔之中正好能看见前厅的一切。

她从身后取出早早备好的弓箭。

无论如何今日汝蹈必须死。

汝元自从当上皇帝后许多年没碰过刀剑，即便当年汝衾皇的功夫都是汝元亲自传授，但汝衾皇记得清楚，汝元当时技不如人输给下人后便不再使剑。更不用说他身为皇帝出行都有侍卫跟从，这些年武功不知荒废了多少。

若是动真格汝蹈未必会输。

她看了一会前厅中严峻的形势，抬起弓箭，拉弓放箭。嗖的一声，三支箭射出，以势不可挡之势冲向沉醉于比武的汝蹈。

秦国安愕然抬眸，只看见三支箭意图明确地冲向汝蹈，他眼神不错，看见了这三支箭的主人——汝衾皇。没得办法，汝蹈现在还不能死，所以秦国安便成了最好的盾牌。

远处，汝衾皇眼睁睁看见三支箭都被秦国安挡下脸色当即变了，黑的好似锅底。手上力道加重，铿的一声，长弓应声断开，汝衾皇竟活生生将长弓捏断。汝衾皇这人一向了解她的脾性，她早有准备，高楼有数把她藏好的弓箭。

汝衾皇看得懂比剑，汝蹈占了上风，依照他的心性大概会等不及赢下这场比武，所以接下来他将会移动，并且接下来汝衾皇找不到一个比现在更好的时机了。

况且比武的两人很沉醉，如此大动静汝蹈和汝元都视若无睹。

先前那三支箭，汝衾皇都是冲着要汝蹈的性命去的，没想到居然一次都未成功。很久，汝衾皇还是妥协了，既然秦国安不让他死至少缺胳膊少腿不是严重的事。她深呼吸，拾起一支箭，直直冲向秦国安的头颅。

紧接着，又是三支箭，此次是冲着汝蹈。秦国安被不久前那一支箭吸引了注意力，他功夫很差，用尽全力才将那支箭拦住。

身后两人，汝元见此虽是见怪不怪，但眼中悄然闪过的点点错愕到底还是错怪了他。至于汝蹈，他倒是不见得好，他的双手被急冲冲赶来的两支箭射穿，他反应迟钝，最后一支箭也只是擦过他的肩膀。鲜血流出，汝元见状，趁其不备，一剑穿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