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被任苏白放在床榻上,他替她掖好被角。眼见着任苏白将要离开,她起身坐直,出声扭扭捏捏道:“我睡不着。”
任苏白挑眉,似乎明白了她话中的含义,转身在床榻边沿坐下,身体格外诚实,“我陪陪你?”
汝衾皇:“……”明知故问。心中虽是如此想着汝衾皇还是嗯了一声,看了他一会然后别开目光,“你的伤如何了?”
任苏白一笑,眼中满是喜悦的光芒,嘴硬道:“无妨。”
汝衾皇蹙眉。
他是医者最应该清楚他的情况。
既然任苏白不愿意说汝衾皇也不强求。
“你为何学医?”她问出长久以来她一直想知道的原因,毕竟从前的白凛也很混账,不爱读书写字,总在安定山内闯祸。
任苏白笑笑沉默不语,眼中泛起的一丝悲哀被汝衾皇看得清清楚楚。
寝房外,汝玲正一脸幽怨地看着远处紧闭的房门,心中全是对汝衾皇的辱骂。同样身为皇帝之女,同样是公主为何汝衾皇如此好运?她心中愤愤不平,亲兄弟刚刚犯事此时正在前往安州的路上,秦丽也死了,汝玲现在在皇宫中举目无亲,无依无靠。
就连她自己也不清楚该如何在这深宫生存,或者说的直白一些,该如何向汝衾皇求饶,应该怎样求饶汝衾皇才会心慈手软放过她一马。
而这几乎不可能那可是汝衾皇,汝衾皇从不心慈手软,汝蹈能够在她手下苟延残喘其实要归功于秦国安的周旋。
汝玲入神地想着,完全没注意身边走来的小厮。小厮见到汝玲恭恭敬敬道:“五殿下秦大人让您过去一趟。”
汝玲回神,定睛一看这正是秦国安身边的下人。一股寒意泛上心头,不知该如何形容,从前是秦丽,不久前是汝蹈,而现在轮到她了。
秦国安此人很难言语,他冷血却始终让人心中留有一丝暖意,可是那暖意并不是真正的暖意,只是侥幸,秦丽、汝蹈和汝玲心中的侥幸。
汝玲颔首,“带路。”
很快,汝玲来到秦国安所在的书房,她推开门。书房内不只有秦国安一人,还有萧争,只有他们二人。见到萧争,汝玲好不容易放松的心终归还是提到嗓子眼了。
这两人不会想一同将我千刀万剐吧。汝玲暗暗想。
然而,事情出乎意料,秦国安没有如此做,萧争更不会。秦国安只是将手中皱皱巴巴的信件交给汝玲,汝玲讶异还是老老实实接过。
她怀着疑惑打开信件,她立马认出这是谁的字迹——是汝蹈。
汝玲不敢相信地问道:“皇兄给我的?”
秦国安颔首。
得到肯定的答案汝玲心中一喜。她双手颤抖,激动地看完整封信。
吾妹汝玲。见字如晤,兄长我犯了大错,也许当你看见此物时我已经到达安州,路途遥远,边疆险峻,吾妹勿念。可是兄长我恨没有成功,没有为我们的母亲报仇雪恨,都是齐芸与汝衾皇的阴谋诡计才让我们一家人落魄至此。此去父皇后宫便只剩下齐芸一人,她日后只会更受宠,更嚣张,这不是我们愿意看到的,所以齐芸必须死,她肚子皇嗣断然不能留下。只是委屈吾妹从此在宫中受尽羞辱,待兄长归来定为你和母亲报仇。
兄长汝蹈。
汝玲哽咽地看完信,她与汝蹈的关系不算好也不算差,但汝蹈对她实在冷漠,她从前其实很喜欢与汝蹈在一起玩耍,可汝蹈时常一副不情愿的模样,曾经汝蹈因此与她产生龃龉,从此两人形同陌路,而实际汝玲还是会偷偷在乎汝蹈。
如今看来,他们两人并不全是没有兄妹之情。
汝玲激动地抓住秦国安,后者见此面不改色地抽掉汝玲的手,冷漠道:“汝玲切勿激动。”
“舅舅,请您告诉我如何处理掉齐芸肚中皇嗣?”
听闻此言,秦国安故意蹙眉,装作一副为难模样,汝玲见此更为激动了,她请求道:“舅舅请你告诉侄女。”
汝玲痛哭流涕,模样看着滑稽,萧争眼睁睁看着却什么都没说,他看见这场景只觉一言难尽,汝玲不无辜但此次她是真的被秦国安和汝蹈欺骗了。
秦国安佯装心软,“我命人看过,芸贵妃胎心不稳,此时若是出了意外,除非华佗在世否则回天乏术。”
汝玲双手捏成拳头,心却怦怦跳。
秦国安好言相劝,“汝玲,你可不要冲动,我们有的是机会,谋害皇嗣是大罪,即便贵为公主,舅舅不能让你冒这个险。”
此次,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