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
汝衾皇缓缓睁开双眼,不紧不慢地伸了一个懒腰,将昨晚之事完全抛之脑后。直到门外紫竹前来为她更衣洗漱。
“殿下,你醒了吗?”
“进来。”
汝衾皇惬意地理了理杂乱的发丝,起身,面对铜镜而坐。紫竹进门,看见汝衾皇红肿的嘴唇眼中闪过一丝异样,即使如此还是被汝衾皇敏锐地抓住,汝衾皇没顾得上看铜镜中的自己,抬眸从铜镜中看紫竹。
“何事?”
紫竹到底年轻还是一小姑娘,被汝衾皇这般严肃的神情吓着了,一把鼻涕一把泪,“殿下我昨晚什么都没看见,什么都没看见……”
汝衾皇不明所以继续追问,却问不出所以然,便想着不是重要之事也不再追究,回过头来,平视铜镜。忽然间,她发觉不对劲,为何她的嘴唇这么奇怪?汝衾皇狐疑地看一眼哭哭啼啼的紫竹,摸了摸嘴唇。
“咝——”
有点痛。
紫竹见她终于发现不对劲松了一口气,当即说道准备拔腿就跑,“奴婢去拿药膏。”
药膏?
这两字算是彻底打通汝衾皇的任督二脉,脑海里零零碎碎散过一些画面——是她和任苏白接吻的画面,还有昨晚任苏白抱她回来正巧被起夜的紫竹撞见。
当时,她与任苏白还在安定山,汝衾皇不知怎的已经睡着。任苏白感到怀中的人没了动静便睁开眼,好巧不巧将汝衾皇熟睡的模样收入眼底。
“啧。”任苏白感到不满,“还睡着了。”
任苏白嘴上虽然不满但没得办法,还得伺候这位养尊处优的公主殿下。一只强健有力的手放在汝衾皇腰上,拦腰横抱起怀中人,随后慢慢向任氏府邸走去。
天很黑,但任家府邸各处都点着红灯笼,加之任苏白对这府邸无比熟悉因此这一路顺利,汝衾皇也没有被吵醒,神情反而很安详,宁静。
也不知有意还是无意,任苏白在汝衾皇居住的北院门前停留了片刻,然后手指张开。吱呀一声,北院大门打开,这响声不能说小但确实不算大,只是在这安静的北院之中异常突出。任苏白抬脚跨过门槛,走到庭院内。
说时迟那时快,睡眼惺忪,意识不清的紫竹恰巧出现,她揉着眼睛,没有抬头看门口,只是用平常语气关心道:“殿下你回来了?这么晚还出去?有没有受伤?”
当然,在此之前抱着汝衾皇的年轻人早已愣在原地,年轻人很平淡,眼中几乎没有任何情绪。他转身正对紫竹,身后一盏盏灯笼的火红色光芒照耀着他,他站在光芒之中,下颌紧绷,天生皮肤并没有因为那几年的漂泊而变化,周身满是疏远气息。
任苏白:“……”
紫竹见她家殿下迟迟不说话便觉着不对劲,使劲揉揉眼睛,双手刚刚放下就对上任苏白投来的目光,他情绪很淡。而在紫竹眼中,他不小心被汝衾皇扯乱的衣领成了他们深更半夜干坏事的铁证,更不用说紫竹打一开始死死看着他红透的脖颈。
就差把不可置信写在脸上的紫竹:“……”
百口莫辩的任苏白:“……”
半晌,紫竹吞吞吐吐道:“你,你,任……任大人,你……殿下她心思单纯你怎能……”她许久才憋出一句话。
任苏白:“……”你们是不是对她有很大的误解。
任苏白没得办法解释,毕竟紫竹看见的都是事实,良久,他好似没有良心一般说道:“如果我说我太热了出门散步正好遇见殿下,顺路把她送回来你会相信吗?”
紫竹:“……”你不是住东园吗?
在任苏白以为他还需另想理由时只听见紫竹幽幽道:“我信。”
这就信了?
轰的一声。
汝衾皇感觉她可以表演原地升天。
果然,深夜会惩罚每一个心事重重的人,有时候果然不能过于感性。汝衾皇现在可没想好应该如何面对任苏白,不过说起来此事应该算谁吃亏?她心思不单纯在先,可任苏白还反过来亲了她,如此一想,两人算是勉强扯平。
汝衾皇此人向来掩饰得住情绪,紫竹身为此事唯一的旁观者只是看见汝衾皇摸了摸嘴唇,一脸平静,面上毫无波澜,她登时明白昨晚是她唐突了,未曾想到殿下和任大人竟真是你情我愿,看来她的眼光很好,得早些给驸马爷赔礼道歉。
紫竹心中欣喜万分,至于她家主子表面风平浪静,内心汹涌澎湃,反差极其强烈。
汝衾皇无奈了叹了一口气,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