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

“那是什么？”

云妙婉回过头，却见萧迟的半张脸几乎隐在朦胧的昏暗之中，看不太清晰，但是她很明确地感觉到，他生气了。

这个掌管大理寺的六皇子，可是人送外号“活阎王”。

只要他想，有的是法子让人受尽折磨。

前世那种窒息的压迫感再次扑面而来，她有些控制不住的心怯，抿唇道：“妾只是想方便一下……”

对于这个借口，萧迟显然是不信的。

毕竟床边就放着一个夜壶。

而云妙婉的动作，分明就是打算离开！甚至连衣裳都穿戴好了！

“看来，你对本王的确心生厌恶，每回都是被人迷晕了送来，此次又推脱身子不适……”

他顿了顿，好像想起什么似的，寒霜般的目光瞬间凝在她的身上，“还是说，你回去之后，已经将身子给了褚方恒了？”

将初夜给了夫君以外的人，她心里必定很不甘吧？

何况给的，还是她不喜的人。

云妙婉咬牙道：“殿下，妾身子确有不适。”

“什么不适？”萧迟不信邪，一把将云妙婉带回床上，翻身而欺，“本王帮你瞧瞧。”

他一双大手抚过她的肌肤，带起一阵阵酥麻的感觉。

但脑子却不断涌出关于前世的回忆。他这般强迫，只会让她更加害怕地攥紧了自己的衣襟，“殿下，妾已经成为人妇，无论如何，都不是殿下的良配，还请殿下放手。”

“良配？”萧迟轻哼一声，“你以为你配吗？”

虽然不该抱有希望，可那一瞬间，云妙婉还是感觉到了一丝心寒。

她甚至连反驳的资格都没有。

世人谁不知道，六皇子如今可是皇上最看重的皇子，将来可是要做储君的人，其妻妾，必定也是能上得了台面的千金小姐。

别说她如今已经嫁了人，就算待字闺中，作为庶出的小姐，也是没有资格做配的。

“既然如此，殿下更应该洁身自好。”云妙婉握着他的手腕，“就算是图一时爽快，殿下也必定有更好的选择。”

只要萧迟一勾手，自然会有无数女人前仆后继地想要爬上他的床。

她始终想不明白，褚家是如何能成功将她送上来的。

萧迟微眯的眼眸里更是射出刀子一般的寒光，“看来，从前的事儿，你当真是一点儿也不记得了。”

从前？

云妙婉愣了一下。

她明明之前还确认过，他不可能重生的。

但既然问题抛出来了，她还是小心翼翼地问道：“难道殿下，也经过一场轮回了？”

萧迟这般才气，又十分有抱负，本该是君临天下的人物。若说最后被人一步步陷害兵败垂成，自刎江东，的确会心有不甘。

如此想来，重生也不是不可能。

但萧迟的神情和行为很快让云妙婉否定了这个想法。

他轻哂一声，“你莫不是脑子糊涂了，说出这样奇怪的话来。”

既然不是重生，那还能是什么？

云妙婉一脸奇怪地看着他。

他顿时失了兴致，松开了手，“本王帮你，从来都不是看在褚家的面上。”

已经暗示得够明白了。

云妙婉本就聪明过人，一下便觉察出了萧迟话里蕴含的份量。

虽然她不记得从前发生过什么事儿，但她隐隐觉得，这是自己的一个机会。

若能攀上六皇子这棵大树，复仇根本不在话下。

她瞬间抓住了萧迟的手腕，认真地看着他，“殿下本是人中龙凤，能得殿下青睐，妾已经死而无憾了。”

萧迟讶然。

她竟变脸如此之快！

他不由得轻笑起来，“你倒是能屈能伸。”

云妙婉撅着嘴巴，叹息了一声，“殿下乃是高不可攀的明月，妾不过是一抔尘埃，自然不敢妄加肖像，让殿下的光辉被妾这尘埃所污……”

她垂着眼睛，长长的睫毛随之微微翕动，在朦胧的夜色中显得格外动人。

萧迟薄唇微扬，静静地看着她表演。

云妙婉继续说道：“妾本是不顾父亲阻拦，下嫁褚家，只为一颗真心。可殿下也瞧见了，成亲一年，褚方恒心里一直住着别人，如今更是为了所谓的仕途将妾送来……”

她说着，抬起头来时，眼睛里已经有泪光了，“若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