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褚老夫人连忙拉住她。
这等丑事,当然是知道的人越少越好。
云妙婉这会儿出去找人来帮手,指不定找了谁过来。就算是王婆子,她也没办法将这样的事情如实告知……
看来,只能自己动手了。
褚老夫人的面色苍白如纸,慢慢地接过云妙婉手里的菜刀,又颤颤巍巍地站了起来,一步步朝着地上的乞儿靠近。
“真的……要这么做吗?”褚老夫人心里实在没有底儿。
云妙婉耸了耸肩,一副无所谓的样子,“怎么做,是你来决定。当然,从良心出发,我希望你放了他。”
褚老夫人所有的退路都被堵死了。
云妙婉说话滴水不漏,几乎叫人抓不住把柄。
实在没了办法,她只好心一横,一咬牙,锋利的菜刀直接就落在了那乞儿的身上。
她听见地上的肉体被刀刃割出一声噗声。
鲜血喷溅到了她的身上和脸上,衬得她的面色更加难看。
她胸腔里的那一颗心猛烈地跳动着,好像快要从嘴巴里蹦出来似的。她颤抖着抚着自己的胸口,看向云妙婉,“帮我一把。”
云妙婉眯起眼睛,“好。”
两人一起动手,将这乞儿推进了旁边的枯井里面,为了掩人耳目,还填了不少沙土。
地上的鲜血,也同样被沙土掩盖了。
做完这些,褚老夫人依旧有些心神不定,站在原地缓了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
解决了一个麻烦,旁边站着的云妙婉,才是更大的麻烦。
她咬牙看着云妙婉,“今日之事,你就当做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云妙婉细长的眉毛微微挑了起来,嘴角一勾,点头道:“老夫人,人和人相处是相互的。你帮我,我自然也会帮你的呀。”
她笑的人畜无害,褚老夫人却感觉背脊一阵阵的发凉。
恐怕,她真是低估云妙婉了。
褚老夫人没有应声,只是瞥了云妙婉一眼,便转身回了自己的屋子。趁着王婆子不在,换了身衣裳,把原来的那身给烧了。
不过这一整天,她似乎都有些不在状态,时常出神。
王婆子瞧着奇怪,还以为是最近变天,老夫人身子有些不适呢。
“老夫人,您面色看起来不太好,要不老奴去请了大夫过来,开两副药吧?”
褚老夫人本就体弱,一到时节变化,就该注意点儿的。
但她心里堵得慌,并不是因为生理原因,而是心理……
她实在想不通,自己怎么就着了那乞儿的道,还恰好被云妙婉给瞧见了呢?
这不就等于是把自己的命交到云妙婉手里吗?
日后,她想拿捏云妙婉,不就难了吗?
她忽然重重地叹了一口气。
王婆子走上前,扶着褚老夫人的手,关切地问道:“老夫人,您到底是怎么了?”
“没事。”褚老夫人摆了摆手,正要起身,却忽然感觉到一阵头晕目眩,整个身子便直接往后仰了。
这一切,云妙婉并不知情。
她根本不关心褚老夫人的心情,只知道接下来的这段时间,她或许会好过一些。
回到屋子的脚步也跟着轻快起来。
不远处,点翠就站在靠着她窗户的那棵大树底下,不知道在抬头看什么。
她凑近过去,顺着点翠的目光,一眼便瞧见了坐在树上的人——是那个少年!
那少年身上穿着一件比较干净的衣裳,好像梳洗过一番了,只是脸上多了好几处伤口,不知道怎么弄的。
他果然回来了。
她的眼睛随着她脸上的笑意弯了起来,状似月牙,“下来吧。”
那少年黑漆漆的眼珠子转了转,像是灵巧的猴子,身子轻盈地从三人高的大树跳下来了。
他站在云妙婉跟前,定定地看着她。
“你叫什么名字?”她问,笑脸盈盈,宛若温柔的大姐姐。
“柱子。”
“柱子?这名字不太好听。”云妙婉的眉毛跟着拧了起来,深深看了他一眼,“不如改个调儿,叫竹帜吧?”
听起来文雅一些,也算是对他的期许。
少年似乎对于名字并没有多大兴趣,只木讷地点了点头,应下,“好。”
“那你日后,便跟在我身边。”
“好。”
不知道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