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褚方恒很早就归家了。
云妙婉本没多少在意,可晚间吃饭的时候,他表现得格外热情。
“婉娘这几日操劳不少,该多吃点补补才是。”褚方恒将桌上一根鸡腿夹进了云妙婉的碗里。
桌上一共就四根鸡腿,按着往常,褚方恒会先孝敬他的老娘,而不是先给她夹。
不过云妙婉泰然受之。
昨儿褚方恒要她再次献身萧迟被拒,今日多半是贼心不死,又想软磨硬泡。
既然他主动,她便受着,只是吃东西前,警惕食物是否下了药。
就算下了药,院子里还有竹帜,这小子看着瘦弱,下手却十分狠辣,光是气势便足以叫人害怕。
之前褚方恒在竹帜身上吃过亏,想来也不该这般放肆。
褚老夫人今日也显得十分和蔼,眯着眼睛跟着说道:“确实瘦了些。这褚家上下大小事宜,着实繁杂,也是委屈你了。”
云妙婉单纯以为他们只是想讨好自己,让她心软,便只是讪讪笑了笑,“所谓嫁鸡随鸡,嫁狗随狗,路是自己选的,再怎么坎坷,也该走完。”
她淡定地喝了一口汤,“我一个妇道人家,现在能做的,也只是打理好褚家上下,不让夫君有后顾之忧便是了。”
父亲昌平侯近日因为边境骚动而被派遣在外,这京中的事儿,也实在不便插手。何况因为御前失仪之事,他也跟着受到牵连,被皇上传去问话,便对褚方恒袖手旁观。
褚方恒自然再难利用她娘家的资源。
当然,褚方恒自己也深知这一点。
他点头微笑着,又给云妙婉夹了一筷子的肉,“婉娘,这辈子能娶到你,是我的福气。当初你义无反顾地下嫁于我,恪尽妇道,对我关怀备至,我却始终没能好好珍惜你。”
他倒是一脸赤诚。
她一直认为,褚方恒这样的人,不该考取什么功名,做什么官,而是去南苑深造,日后必定能成为名伶。
这般会演戏,不做戏子真是可惜了。
云妙婉面上也跟着泛起虚伪的笑容来,“那都是从前的事儿了,你何必又提起。若你当真后悔,便该从此刻开始,好好补偿我。”
首先,便该将当初拿她的东西全部吐出来。
她知道褚老夫人不信任她,屋里肯定还有不少银钱珠宝,那两根金簪就是最好的证明。
不过,她心里也十分清楚,褚方恒怎么可能真的痛改前非?只怕又是哄骗她的手段罢了。
果然,褚方恒立刻转了话锋,一副无奈的样子,垂着眼眸,叹息道:“我如今也不过是个空有虚职的儒林郎,报国无门,也不受赏识,你跟着我,只怕要吃不少苦头……”
能将这般不负责任的话说的那么深情,恐怕这个世界上也只有褚方恒一人了。
云妙婉心里只觉着说不出的反感。
她放下手中的筷子,凝眸,“至少,你还有官可做。当年褚家老太爷发家之前,也是家徒四壁,一贫如洗。如老夫人日里常言,夫妻同心,其利断金。”
这话若是搁在从前,她的确是真心想褚方恒上进变好的。
现在,若褚方恒当真能改过是非,或许她能原谅他上一世的过错。
饭桌上,褚老夫人不由得顿了顿。
她有些心虚地看了云妙婉一眼,一张布满沧桑的脸上显露出了后悔的神情,嘴角下压,“若你们当真能团结一心,也许,日子当真会越过越好。可现在,一切都晚了……”
她的声音似乎还带着些许颤抖。
褚方恒一把握住了母亲的手,似乎在做安抚。末了,他转头看向云妙婉,“先前,你与我提过和离,如今,我愿放你自由。”
这话让云妙婉瞬间愣在原地。
和离?
现在?
云妙婉狐疑的目光在褚方恒身上打转着。
她看出了他的心虚。
“你是不是有事儿瞒着我?”云妙婉眉头微蹙,眼中透着几分冷意。
“我、我不想拖累你。”褚方恒根本不敢抬头直视她的眼睛,“婉娘,你尚且年轻,还有更多更好的选择,和离对你来说,也许会更好。”
云妙婉没有回答,只是直勾勾地盯着他。
那灼热的视线好像要在他身上烧出一个洞来。
褚方恒感觉浑身不自在,最终还是支开了边上伺候的下人,支支吾吾地告知了真相。
不过这所谓的真相,却是他添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