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年的时间。
这是昌平侯一年多以来,第一次邀请他们回府。
美其名曰联络感情。
实际上云妙婉心里清楚,不过是因为褚方恒得势,利益使然罢了。
亲生的爹娘都这样,更不要说旁人。
重活一世,云妙婉倒也看的十分淡然,在昌平侯府的来人面前表现得客气而又温柔,当下便答应了。
两日后,云妙婉盛装跟着褚方恒一起回了昌平侯府。
她记得自己最后一次踏入昌平侯府大门,便是在成亲后第三日的回门。
那个时候,她甚至不能从正门进入,只能从偏门回了自己的小院,见了芸姨娘,仅此而已。
可这一次,她跟着褚方恒,大摇大摆地从正门进入,管家十分热情地将他们领到了正厅。
那原本端坐着的、打小在她的记忆里便十分威严、不可侵犯的昌平侯马上站了起来,笑容满面地朝着褚方恒迎了上来。
“贤婿——”
换做从前,她根本不敢想昌平侯会用这样的称呼。
褚方恒显然也有些受宠若惊,脸上满满当当地堆着惊讶,“侯爷。”
说着,便作揖准备弯腰行礼,但昌平侯却一把将他拦下,“不必这般客气。我们都是一家人,随和一些。”
云妙婉静默着,站在一旁,眼底生出一抹悲凉。
她早就该看透了的,这般将门世家,利益至上,更不要说她只是一个丫鬟所出的庶出。
昌平侯客气地将褚方恒迎上座,而自己的女儿便被晾在一旁。
他对此毫不在意。
“贤婿,听闻你与六皇子交情颇深,可有此事?”
昌平侯这么多年镇守边疆,表面上看好像深得皇上器重,可年复一年,他也人老体弱,难担重任。家中又没有能撑的起来的男丁,再这样下去,他怕自己会被架空,取而代之。
一开始,他看重六皇子的才华,也预感到皇上对六皇子青眼有加,便有意亲近,可六皇子对他一直都是不咸不淡的态度。
如今算是柳暗花明。
褚方恒闻言,忍不住瞥了一眼边上的云妙婉,浅浅一笑,“六皇子于我有知遇之恩。”
“我可是听闻,你夜里常往六皇子府,与六皇子秉烛夜谈。”昌平侯眼中闪烁着亮光,“如今这朝堂,表面上风平浪静,实际暗流涌动。你与六皇子促膝长谈,必是天下大计!”
毕竟这么多年,他从未听说六皇子器重谁能器重到这种地步。
褚方恒到底有些尴尬,心虚地避开了昌平侯那灼灼目光,“我只是偶与六皇子小聚,饮酒作对,算不得什么。”
他摆了摆手,显然不想继续这个话题,“侯爷,听闻您此次巡防边境,令边境敌军闻风丧胆,这才是真正的大事。”
但昌平侯却越发激动起来,“贤婿,你不必谦虚。我如今年老体弱,朝中已有接替我的人选,日后,我在皇上面前,恐怕举足轻重。但是,你不一样,只怕我这老骨头,还需要你来帮扶!”
这话很有分量。
云家一家靠着昌平侯维持现在的风光,若是昌平侯不受重用,他们必定也会一落千丈。
若是能得褚方恒依靠,他们或许还能维持现在的体面。
这一点,昌平侯夫人也深信不疑。
褚方恒察觉到了昌平侯落在自己身上的希冀,当即点头应声下来,“侯爷放心。如侯爷所言,我们乃是一家人,日后,应当互相帮扶才是。”
现在昌平侯在朝中依旧有一定影响,褚方恒靠着岳父的影响,也能更加巩固自己的地位。
毕竟他怕如母亲所言,六皇子此人阴晴不定,加上哪天真的听了云妙婉的耳旁风,将他再次打入万劫不复之地。
人总该是要做两手准备的。
昌平侯满意地笑了笑。
他点了点头,伸手拍了拍褚方恒的肩膀,“天色不早了,府中已经备下酒菜,我们爷俩边吃边聊。”
褚方恒笑着点头。
由昌平侯领路,一行人很快来到了饭厅落座。
坐在昌平侯右手边的,是夫人,接着是云妙仪。而左手边的,自然是褚方恒和云妙婉。
昌平候看起来格外高兴,给自己和褚方恒添了酒,三杯下肚之后,故意指了指云妙仪,笑道:“贤婿啊,妙仪今年也到了出阁的年纪了,你若是愿意,便帮着搭搭线,让六皇子多与妙仪接触接触。”
若是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