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秦氏却劝朕为大局着想,她愿意退居做小。”
“当时朕便想着,如果朕真有一日成了皇帝,这江山,只能由秦氏的孩子来做,后来我们便有了明修,那是朕最为开怀的一日。”
“朕本想让老二吸引着大家的注意,以此一来可以稳住段家势力,二来也可以借此暗中给明修培养势力。”
“可现在呢,朕为明修铺的路,筹谋的一切,他人都不在了,做这些还有什么意义?!”
梁文帝眼眶红了红,整个人歇斯底里地吼道。
“朕对不起秦氏,对不起明修!”
摔在地上的宋溪亭闻言,脸色彻底白了起来,像是风中将灭的残烛。
而蹲在他旁边的梅雪嫣神情同样没好到哪去,她似乎用了一点时间消化梁文帝的话。
过了会,梅雪嫣望向坐在地上惨白着一张脸,神色呆若木鸡的宋溪亭。
她心底好似被千斤锤重重敲过压住。
须臾,她抬眼看向正在向死去的秦氏忏悔的梁文帝,一双杏眸终于忍不住生出了十二分的火意。
她踏着小熊拖鞋,直冲到梁文帝跟前,开口怒斥道。
“你最对不起的人明明是宋溪亭!”
“他何其无辜,他真心拿你当真正的父亲,去崇拜去敬爱,而你却利用他当挡箭牌,以此来为你真正疼爱的大皇子铺路。”
“其后,明明宋溪亭是无辜的,你却因为大皇子代替宋溪亭而死,将所有罪责怪到宋溪亭身上。”
“可你有没有想过,如果不是你表现出宠爱宋溪亭的模样,刺客根本不会来杀宋溪亭,也根本不会有大皇子代替宋溪亭死的事。”
“明明酿成所有这一切悲剧的人都是你,为什么要去怪一个小孩子,而且丝毫意识不到自己的错误,这样的人,这样的你,枉为父,枉为君!”
梅雪嫣越骂越气,最后更是气急败坏地跺跺脚,她知道这都已经是过去既定发生过的事,她现在骂再多,梁文帝也一句都听不到。
但她就是气不过,她太气不过了。
梁文帝怎么…能这么欺负人,这么欺负宋溪亭!
太过生气的梅雪嫣踏着她的小熊拖鞋,站在梁文帝跟前指着他鼻子又是一顿骂。
却不知,她身后木着一张脸的宋溪亭,忽然抬了抬头,看向了她所在的方向,肿胀的眼皮微微眨了眨。
***
梅雪嫣骂着口干舌燥,还在不停咒骂,但她眼前的画面却突然再次扭曲。
这一回,她眼前依旧是黑白两色,但却知道自己现在不在御书房了。
因为她现在所在的宫殿比御书房可破多了。
梅雪嫣想想原书剧情,大概知道现在是在哪了。
梅雪嫣捂住心口,方才的事对她冲击太大,她还没骂爽,现在堵着她的心口,一时十分火大。
别说宋溪亭在这样的情况下可能心里扭曲成反派,她替宋溪亭打抱不平,都想“助纣为虐”了。
想到宋溪亭,梅雪嫣也顾不上顺气儿,她快速在冷宫里穿梭着,想找到小宋溪亭,但好像她还是来晚了一步。
等到梅雪嫣找到宋溪亭的时候,他手上赫然拿着匕首,旁边是咽了气的纯贵妃,不远处一个身穿盔甲的男人正看着这一幕。
想来这一幕,应该就是宋溪亭舅舅去冷宫救宋溪亭的那一幕。
梅雪嫣一步一步朝着手握着匕首的少年宋溪亭走去。
她路过了顿在半路没有上前的宋溪亭舅舅旁边,余光看到了他面上的不可置信,以及压抑的愤恨。
宋溪亭的舅舅果然是同传闻一样,从未相信过宋溪亭没有弑杀生母。
而离梅雪嫣还有些距离的宋溪亭,此时衣袍宽大,整个人比前几年瘦削了很多,脸色依旧十分苍白,他赤着的脚背,青筋可见,但并不好看,甚至有些可怖。
他的眼神比几年前平静了很多。
但在此时此刻,这种平静却成了某种诡异。
梅雪嫣听见身后宋溪亭的舅舅在让宋溪亭过去,说是来救他的,要带他离开这里。
梅雪嫣看着宋溪亭缓缓抬头,看向他舅舅的方向,幽静的眸子显得有些空洞,不一会,他动了动,神情无悲无喜地朝着他舅舅的方向走了过去。
梅雪嫣停下了脚步,转身回望宋溪亭舅舅的方向,然后再一次愣住。
宋溪亭舅舅身后,再次出现了先前令梅雪嫣心悸的黑色漩涡。
梅雪嫣眼眸一转,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