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最近疯狂屠山的是哪一支势力的人马?”
肖四爷坐在太师椅上,翘着二郎腿,嘴里叼着雪茄烟雾缭绕,举起左手来欣赏自己仅剩的四只指头。这残缺的手掌,是他半生荣耀的开始和见证。
“猜不透啊,猜不透。我觉得前面这几座山的乌合之众,也就那帮大头兵有点意思。要说谁有这个能耐从第三十六座山砍到第三十五座山,我思来想去,也找不到头绪。”
“按常理来说,有这能耐,早就闹翻天了,何至于安稳到现在?”
“诶,你别说,最近山里还真来了新人,莫非是那小子?”
马王爷端着茶杯盖在茶杯沿上蹭了蹭,小心翼翼的吹开茶叶皮子,滋溜了一口滚烫的茶水,面皮抽了抽。
“那小子?”
肖四爷想了想。
“呵,那小子是有些古怪。上面给了这么多物资,点了名要那小子求生不得,求死不能。这待遇可真是牛掰啊。”
“但是那小子,我看也就是个倒了霉的普通人。要说他有这能耐,我觉得,不可能。”
肖四爷轻蔑的一笑,微微摇了摇头。他觉得以自己看人的眼光,不会出现差错。
“也是,看那小子一副大难临头的倒霉样子,没什么能耐。”
“但你说这小子能跑哪去?这天都山就这么大,这么个人还能跑丢了?”
“如今这小子没抓到,山里还出了这么大事,到时候上面来人,我们岂不是又要被扣一身屎盆子?”
“兴许是被熊瞎子囫囵个吞了吧。要不然生不见人死不见尸的。”
“本来寻思着抓着这小子好好表现表现,外面再使使劲,兴许我们能早点离开这个鬼地方。这鬼地方当大王,哪有外面花天酒地来的潇洒。”
“嘿,肖老四,你这风流性子,又想起那个女明星了吧。”
“哼,别说,那几个女明星,那腰条,那身段,嘿,绝了。”
“现在估计是便宜了最近风头挺胜的东北王了。”
“嗨,你出去后也该更新换代了,那些不早都半老徐娘了。”
“别提这些陈年旧事了。咱们先把眼前这关过了吧。要不到时候上面来人交代不过去,我们日子就不好过咯!”
肖四爷苦笑着摇了摇头,眼中呈现幻灭之色。
“也是。”
“强子啊,让你准备的物件都准备好了么?”
马王爷看向一旁满脸堆笑的寸头壮汉。
“诶,马爷,都备好了。带钉的滚木,带棱的石头,弟兄们都在路口守着呢,一有风吹草动,呼啦一下,那血肉横飞,老带劲了。”
寸头壮汉挠挠头一脸憨笑,眯眯眼睛看不到眼仁,说起话来却让人不寒而栗。
肖四爷见马王爷吩咐强子做事,也转头看向一人一枪守在路口的白铁山。
“铁山,我们哥几个的身家性命可都在你的枪杆子上了。”
这白铁山是这些势力中唯一的孤家寡人,一人一枪就抵得上百十号人。
白铁山呈虎踞式半跪在地上,端着一把黝黑的霰弹枪守在唯一的小路路口。
听到这句问话,头也没回,淡淡的回道。
“四爷,放心吧,有我在,没人过得了这一关。”
四爷点了点头,对于铁山的枪法,他还是放心的。这他手里要是一把巴雷特,就算一个营攻过来,估计下场也只有一个。
毕竟当年为了抓他,足足出动了禁卫军和锦衣卫一百多人,付出了三十多死伤的惨烈代价。
日月交替,斗转星移,转眼间一天的时间过去。迟迟守不来人,虎踞关上一众人眼皮子直打架,要不是几位大佬盯着,和莫名的恐惧感,恐怕早已纷纷瘫倒在地。
又过了一会,月亮已经完全沉入山下,太阳还未升起,天地间陷入了短暂的黑暗。
“谁!”
白铁山坚韧不拔的意志,让他成为这些人里面为数不多意识依然清醒的一位。他似乎听到了什么动静,浑身汗毛炸立,忽然一声厉喝。昏昏欲睡的众人跟着警醒了起来。
这时太阳也终于缓缓升起,天地一片清明。呈现在众人眼中的景象犹如人间地狱。
不知何时,他们二百来人竟然被十来个人团团围住,哦不,此时应该是一百来人,七八十名尸体。
“嘿,你耳朵还怪灵的嘞。”
铁牛晦气地唾了一口唾沫,瞪着如铜铃一般的眼珠子看着白铁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