泥坑之内骤然爆发出一股彩光,泥水瞬间消失的无影无踪,雨水逐渐变小,白如玉背靠泥壁坐在地上,怀里抱着千绵。
他缓缓睁开眼睛,看到千绵脖间的珠子闪过一道亮光,但仅仅只是一闪而逝,快得让他以为自己看错了。
意识逐渐回笼,他抬眼见泥水消失得一干二净,坑边的野草在向下滴落水珠,向他无声地诉说着刚才的暴雨并不是错觉。
怀里的人安安静静地躺着,他能感受到她身上的温热,忍不住将她抱的更紧了一些。
月悄然从云层后露出皎洁的面容,坑外传来悉悉索索的脚步声。
“公子!”
是白严!
“我在这。”白如玉有气无力的回了一句,白严举着火把出现在坑边。
白严见白如玉和千绵一个比一个狼狈,心高高揪起,连忙叫来帮手将绳梯放了下去。
——
回城的路上,白严准备了两架马车以次来迷惑江愁的追杀。
果然,马车进城后,白严所乘坐的马车被杀手给盯上了,白如玉和千绵所乘的马车则顺利的进城,来到了左相府。
天蒙蒙亮,白如玉抱着千绵从左相府后门走进去。
一早得到消息的杨德焦急在院中来回踱步。
白如玉将千绵交给府医后连衣裳都来不及换便走到了杨德跟前。
“师父,眼下我们该如何?”
杨德拍了拍他的肩头,正声道:“你去换身衣裳,随我进宫。”
“好。”
左相府气氛格外凝重,当旭日升起之时,师徒二人已站在了麟德殿外。
太监宣召后,二人对视一眼走进了殿中。
日上三竿之时,江愁与长子江晚照穿着朝服走到正德门前时,白如玉师徒二人带着两千御林军从宫内走了出来。
而霍临沂则率领着五百名将士出现在江愁父子背后。
江晚照有些紧张的看向江愁:“父亲……”
江愁冷笑一声,用手示意他不要轻举妄动,随后看向白如玉冷笑出声。
“雨夜一别,本尉还以为再也见不到御史大人了呢。”
白如玉眸光平淡,不疾不徐的回复:“太尉说笑了,本官可从未在雨夜里与太尉会面,倒是本官内子说昨夜与太尉碰面了。”
你要造反一事皇帝已经知道了。
江愁眼底掠过几分恼怒,若不是那贱人,他的计划天衣无缝,老皇帝一旦下位,他就扶持女儿的儿子做皇帝,到时他独揽大权,天下就在手中。
眼下皇帝已经知晓,龙吟并未出来接面,他便知道今日这宫是逼不了了。
“哈哈哈。”江愁大笑三声,旋即拂袖转身留给白如玉一个背影。
“哼,来日方长!”
江愁父子坐上奢华的马车愤然离去。
白如玉暗暗松了一口气,霍临沂走到他跟前来黑着脸沉声道:“白大哥,江愁父子狼子野心昭然若揭,我们为何不直接将他拿下?”
杨德叹气道:“朝中官员近一半与江愁有勾结,况且他的女儿贵为皇后,又诞下了龙子,他的势力根深顶固,岂能一朝拔除干净呢?”
自从花容死后,杨德仿佛衰老了许多,鬓间多了几根白发,连精气神都不复从前。
霍临沂气声道:“那我们就由着他继续放纵吗?这次我们有准备,那下一次呢?”
白如玉薄唇紧抿,眉宇之间蒙上一层阴霾。
“江愁之所以如此嚣张,无非是看当今圣上年迈不堪,他想效仿古人挟天子以令诸侯,我们便断了他这念想!”
江愁生性谨慎多疑,他今日之所以偃旗息鼓也是怕两败俱伤,最后落不得好还遭天下人唾弃。
杨德和霍临沂看向白如玉,都在等他的下一句。
白如玉轻声道:“距秦国一千里外的沧国国力强盛,若是能与他们联姻做后盾,江愁也不敢再轻举妄动。”
“这岂不是引狼入室?”霍临沂眉间皱出了一个川字。
他的担忧不是没有道理,白如玉面上带笑,一副一切尽在掌握之中的强者姿态。
“若我朝势弱,此举等同于引火自焚,但我国对沧国有过之而无不及,联姻,是大家都喜闻乐见的。再过几日是皇上寿辰,我听闻沧国会派出太子和公主前来贺喜,届时若是灵王殿下能讨得公主欢心,成为佳偶,我等扶持灵王殿下继位,便可与江愁抗衡,甚至可以将他连根拔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