声音把人从失神中唤醒，耳边长鸣减小。江枫重新恢复五感瞬间，身体控制不住向后踉跄。

殷尽皑下意识伸手搀扶，不过江枫自己及时稳住了。

抬起头，露出爬满血丝的瞳孔，他声音有些沙哑地询问。

“你刚才说什么？”

殷尽皑知道他已经听清楚，现在只不过是不愿相信而已。也不忍心再打击他一次，安慰道。

“你要坚强起来，白洁姑娘的仇，还等着你去报呢。”

他这话其实还有另一重暗示。

江枫是个无法修炼的废人，想要为白洁报仇。只能倚靠殷家。

想要报仇，那就把治疗完成。

沉默良久，江枫忽然握拳，低沉着声音开口。

“谁干的？”

殷尽皑摇头：“不清楚，宁家那边给的交代是，白洁姑娘伤势恶化，突然暴毙。”

“伤势恶化暴毙？”江枫声音高了几分：“他们当我是傻子吗？一个大夫难道不知道处理自己的伤势？我们从监狱离开时，她明明还好好的。”

声音越说越大，最后近乎是咆哮。

泪水从眼眶中溢出，顺着脸颊滑落。

一个普通人冲自己咆哮，作为金丹期修士的殷尽皑心里虽是不满，却没有表现出来。

毕竟他们还有求于人。

如果是治疗开始之前还好，殷家还能找药王谷的人治疗。

可现在治疗已经进行到一半了，如果再换药王谷的人来治，或许会更加麻烦。

毕竟白洁这个治疗方案，明眼人都能看出，是不同的。

其他人根本接手不了。

而且治疗可不是写代码，能够重新开始。

现在如果更换其他治疗方案，单是药物冲突问题都很难解决。

“你节哀！”

为了殷家，为了爷爷，殷尽皑压下心头不满。脸上挤出宽慰的表情，拍拍江枫肩膀。

江枫也清楚，自己现在说什么也没用了，强撑起身体开口询问。

“她人呢？”

“她……”殷尽皑面色有些难看开口道：“宁家的人把她的尸体拉去游街示众，最后在城门口烧了。”

“噗……”

江枫急火攻心牵动伤势，张嘴吐出一口血。全身止不住地颤抖，被气的。

“宁家……欺人太甚！！！”

其实在殷尽皑看来，宁家这么做，也是可以理解的。

苏州城的百姓，都认为白洁是狐妖。

宁家这么大张旗鼓把人抬去城门口烧掉，在百姓看来就是为民除害。

这能让宁家在民间的声望，大涨一波。

也可以为不久后的副城主选举，拉一波支持率。

这可谓是，物尽其用了。

看江枫没有冲动到去找宁家拼命，殷尽皑不由得高看了他几分。

若是一般年轻人，知道自己喜欢的人被人害死，尸体还被拉去游街示众，恐怕会气到当场失去理智。

“白洁姑娘对殷家有救命之恩，等我爷爷伤好了，一定会为她复仇。”

再次暗示江枫，不要做其他无用功，现在继续治疗才是正途。我们殷家会替白洁姑娘报仇的。

江枫深呼吸一口气，闭上眼。

“殷家主，让我一个人静静好吗？”

殷尽皑早就想走了，整个殷家都需要他打理，哪有时间在这安慰一个无法修炼的废材。

要不是现在只有他知道治疗方案……

“那我不打扰你了。”

从这天开始，苏州城似乎恢复了宁静。

那只名为白洁的“狐妖”沦为百姓的谈资，看似没有对他们的生活造成什么影响。

直到半个月之后，一股强大的灵力波动，以殷家为中心，向四周扩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