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气格外地安静，太阳的最后一丝余晖也被吞噬了。

平开宇的眼睛被血模糊，看不清视线，也不知道站在自己面前的是谁。

也许是刚刚逃走的那个女生。

他和她没有生死之仇，她又胆小，还有无用的善良，虐杀楚无思前还想阻止他，但是也正是这种他从前看不起的人，才会救他。

平开宇心中充满了希望。

他会活下来的，带着这张神奇的卡牌。

当然，他现在有这一切，都是因为刚刚那个女生临阵脱逃，等他恢复过后，不会放过她，只是看在今天的份上，他会让她痛快地去死，不会让她落入怪物之口。

楚无思欣赏着平开宇脸上的希望、贪婪、嘲讽、恶意。

诡异的寂静让平开宇察觉到不对。

他的心脏骤停了一下，总觉得有什么超出预料的事情发生了。

楚无思轻笑一声开口：“只是一个幻觉，就能让你们自相残杀到如此地步。”

“没想到你们之间的友谊原来这么脆弱，真是让我失望，还以为你们关系有多好呢，原来下起手来一点也不留手。”

什么？

她在说什么？！

平开宇浑身僵住了，这是陌生的声音，里面的恶作剧成功的笑意是那样明显，让他不寒而栗。

他不敢相信里面的话，也无法承担。

怎么可能是幻觉呢？

为了幻觉自相残杀，还落到如此地步，那他们得多可笑啊。

平开宇不想相信，但是天色告诉他，也许面前的人说的是真的。

他好恨。

面前的人凭什么高高在上地玩弄他的生命。

对了，他还有卡牌，只要卡牌还在，他就有一线生机。

平开宇伸手去够那近在咫尺的卡牌，希望卡牌再次和自己融合，给自己力量。

楚无思看着平开宇僵住的身体凝固的表情，语气轻松：“我的东西用完了，现在就还回来吧。”

“什么……东西……”平开宇费力地说，“我没有拿你的东西。”每说一个字，他都觉得浑身撕裂般的疼痛，但是为了避免楚无思发现自己的真实意图，他不得不回答她的问题，来转移她的注意力。

他只想要捡到卡牌，只要重新和卡牌融合，他就能活下去。

但那张卡牌，在平开宇面前缓缓变得透明、虚无。

他仓皇地使出全身力气，想要抓住那张渐渐消失的卡牌，但没有任何用，卡牌还是消失了。

那不仅是一张卡牌，也是他的希望。

可是它就这样消失了，什么都没有留下，像是从来就不曾存在过。

“啊——！”平开宇痛苦地尖叫出声。

为什么卡牌会消失？

为什么？！

是祂抛弃了他吗？

可是他愿意付出灵魂，从此为祂所用！

楚无思这个时候开口的，她的声音里没有讽刺，甚至是温柔地告知他：“卡牌，就是我的东西啊，刚刚借给你用了，但是现在你快死了，无法再使用卡牌，还是给其它更需要的人吧。”

卡牌怎么会是她的东西？

平开宇脑子里闪过这个痛苦的念头，他反驳：“不，我还没死。”

楚无思温柔地说：“是，但你马上就要死了，马上。”

平开宇想骂她，他怎么可能会死？！然而胃里涌上来一股鲜血，堵住了他的喉管，让他痛苦万分，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嗬－－嗬－－”

这种感觉十分痛苦，简直是生不如死，他生来肆意，把他人玩弄于股掌之间，哪里体会过被别人玩弄的痛苦？

“只是一个游戏，怎么把自己搞成这样。”楚无思似乎怜悯、似乎可惜地说，“我以为你那么聪明，一定能看出这只是一个游戏，没想到还是看不出啊。”

平开宇一句话都说不出来，他开始缺氧了，眼前一阵一整发黑。

无数问题在平开宇大脑浮现，每一个都让他痛苦万分，不敢细想背后的答案。

楚无思笑起来，看了一眼天色：“谢谢你们今天给我表演的舞台剧，我很喜欢。”

“好戏落幕了。”

“演员，也退场吧。”

平开宇往楚无思的方向看去，但眼前发黑，他根本什么都看不清，只知道自己全身都在发抖。

什么好戏？

什么演员？

在她眼中，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