抽卡？

市长的话听上去天方夜谭，如果不是卡牌确确实实出现在眼前，那只怪物也失去了呼吸起伏，他们一定会觉得程来是疯了！

可是，卡牌是真实存在的。

是啊，卡牌是真实存在的。

没有人可以拒绝卡牌。

也没有人可以拒绝祂成为这个世界的主宰，B市只是一个开始。

贺礼的唇角微微勾起。

程来看了一眼旁边的贺礼，这个从前温和有礼的贺家公子此刻的模样和表情让他心里发寒。

一个单纯的人，是如何在短短的时间内变得如此城府深沉？

程来：“我知道这件事很不可置信，但是，这是真的。”

“我切断了B市的广域网，只给你们使用局域网，因此，你们不知道外界发生了什么，或者说，我其实也是刚刚知道。”

两张卡牌重新回到程来手上，他说：“这两张配合下来可以杀死怪物的卡牌，只是普通的R卡，在R卡之上，还有更高级的SR卡牌和SSR卡牌，只不过这两种卡牌出现的概率不高。”

“不过我们今天很幸运，在场的人当中就有一位拥有SSR卡牌。”

贺礼微笑着，胳膊自己的手腕召唤了恶魔。

“SSR卡——恶魔契约书。”

强大的恶魔气息震慑住了在场的每一个人，就连程来也忍不住心惊肉跳。

贺礼低低的声音透过话筒和网络传遍B市的每一个角落。

“这是神赐予我们的力量。”

“诸位，请认真祈祷吧。”

“修真者已经放弃了这座城市，说不定还会施行打压，你们能依靠的，只有自己，只有祂。”

“B市的计时怪物越来越多，死的军人越来越多，如果不改变，居然早晚有一天会死光，这里早晚会沦为地狱。”

“你们必须要自救。”

贺礼看着台下一张张震惊、恐惧、狂热的双眼，嘴角轻轻勾起一丝笑容。

“神可以实现你的任何愿望，只需要你献上自己。”他的声音里充满了蛊惑。

自己那两个字，被贺礼轻轻从舌尖说出来。

是的，献上自己，从此你的身心不再属于自己，而属于祂。

比起丢掉性命，这很简单，不是吗？

程来站在台上，看着镜头，知道这场直播后，一切都没有挽回的余地了。

B市，将会慢慢成为神的领域。

他也许可以阻止，但贺礼不会让，通过直播见证了卡牌的人也不会让。

夜幕降临。

叶延脱下自己的外套，走到落地窗前，看着远处的星空，他说：“B市的是我听说了，程来，你比我想的更大胆。”

“你没有回头路了。”

一声叹息。

能听见叶延用这个语气和他说话，他也不算亏了。

程来苦笑：“不是我大胆，是贺礼来了我这里，你知道的，曲家不肯再援助B市，我又不如你擅长谋划，能用最小的伤亡杀死怪物，我现在只剩下贺礼给我的选择。”

叶延：“你不担心，祂不出现吗？”

程来：“……当然担心，我怕祂只肯回应A市，却不肯回应B市。”

“你魔障了。”

“不，我没有。”程来一开始也觉得自己魔障了，但现在，他不这样觉得。

他只是做了目前最对的选择。

“你要小心贺礼，他已经不站在人类这边了。”

程来：“我确实害怕贺礼，但我并不担心他会做出危害B市的事情。”

他自嘲一笑：“贺礼还想要为祂收揽信徒，即便他现在很诡异，也不会选择害人，说不定还会救人。”

“我其实，更担心你。”

“叶延，你我同为一个城市的掌权者，站在这个位置上，有的时候想的东西都差不多，但我发现，你比我想的更可怕。”

程来并没有指责叶延什么，但叶延明白他在说什么。

“你怪我吗？”

“……不怪，我刚刚说了，是没有别的选择了。”

叶延挂断了电话，他站在月亮底下沉思。

明明程来现在的选择也有他当初一份功劳在里面，但看见B市在程来和贺礼的推动下也许真的会成为祂的领地后，他的内心居然隐隐有一分后悔。

后悔什么？

他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