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完后,他还笑着向导演展示自己空了的酒杯,全然不顾众人震惊到失语的表情。
导演刚刚闭着眼睛一口闷,根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喝完还伸手重重拍了拍喻黎的肩膀,大笑着夸他酒量好,其实心里却是如释重负。
他刚刚是真担心喻黎一酒下肚,然后直接原地躺倒。
喻黎敬完导演,又拿着酒杯去桌上敬了一圈,他这样子明显不像是酒局上吃不开的人,甚至让人怀疑他怎么会混成这样,明明嘴皮子那么利索,几句话说得人心里那叫一个舒坦。
直到,他故技重施,笑眯眯地把大部分人都泼了个遍。
吕器这才发现他是这样敬酒的,一整个目瞪口呆,趁着喻黎在他对面敬酒,小声对屏风后的顾沉欲道:“你老婆是这样给人敬酒的?”
顾沉欲坐在屏风后,端起茶杯,压住嘴角浮出的那抹极浅的笑,说:“他一向如此。”
吕器回头:“???”
我怎么觉得你好像还挺自豪?
那边,喻黎在众人震惊的表情下,成功敬完了一圈的酒。
经过屏风的时候,手腕一抖,不动声色把酒杯里的酒泼在了屏风上,刚好泼在顾沉欲坐着的那个位置,格外显眼。
见此,吕器赶紧小声拱火:“看吧,他可是连你都泼啊,该管管了。”
顾沉欲漫不经心:“那么多人,为什么就泼我?”
吕器压低声音:“他刚刚不泼了那么多人吗?”
“那不一样。”
“哪儿不一样?”
“哪儿都不一样。”
“……”
以前怎么就没发现他这位师弟是个恋爱脑呢?
喻黎敬完酒后,在助理小陈震惊又茫然的眼神下回到原位,谈婳默默冲他竖起拇指,正准备效仿的时候,导演站起来发言了。
那些被泼了酒的人表情也不能说难看,毕竟一个人被泼是难堪,一群人都被泼好像也没什么大不了的了。
谁也不是瞎子,顾沉欲刚刚躲那么快,这喻黎明显跟他有关系,他们犯不着为一杯酒去找不痛快。
因此,宴会结束后,一群人带着满身酒味从包厢出来。
喻黎跟谈婳走在最后,临走前,喻黎回头看了眼还竖着的屏风,里面两道人影还对坐着在喝茶。
看侧影,是一男一女两个人。
谈婳见他停下,回头问道:“怎么了?”
然后顺着他的视线,也看向了屏风后,随即皱眉道:“究竟什么来历啊,搞这么神秘,你说会不会是咱俩认识的人?”
喻黎笑了下,收回目光,扶着她肩膀抬脚往外面走,说:“是不是,很快就知道了。”
“啊?”
从包厢出来后,喻黎给导演发消息说酒喝多了身体不舒服,要去医院一趟就先走了,然后甩开谈婳,自己一个人打车回了家。
付钱,下车,坐电梯上楼。
喻黎一路上几乎是用跑的,最后一把推开房门——
顾沉欲安静地躺在床上,身上穿着睡衣,被子刚好盖过腰。
卧室的梦幻窗帘拉了一半,冬日的阳光落在他近乎完美的侧脸上,光影浮动,比梦幻窗帘还要梦幻。
但此时,喻黎可顾不上什么孩子般的睡颜。
爬上床,一把薅起顾沉欲的衣领,然后像只小狗似的,凑到他身上使劲闻。
奇怪?怎么没有?
就算自己没有泼到他身上,可房间里那么多人被泼,他总会沾上点酒味儿的,怎么会一点儿也没有?
难道是洗澡了?
喻黎松开他,又跑去浴室转了一圈,可浴室里是冷的,根本没有被使用过的痕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