步九苼的好奇心算是被她给引了起来。

“何谈欠？说实话，我倒是听闻有一个公主，可进宫多次也未曾见到过你，且……你没有封号便罢了，也未曾听说过你的名字啊。”

公主轻轻的呼出一口气，眼中的无奈难以言表。

“我……没有名字，陛下没有赐名，若是王妃喜欢，可以叫我渺儿，我给自己取的。”

步九苼点了点头。

“祁渺……倒也算是个好名字了，你引我过来，定是想说什么，说吧。”

公主捧着自己的碗，低着头，热气熏的她眼眶泛酸，她只一个杯子，用来招待步九苼了，自己便只能用碗。

“我没有姓，我虽然是陛下的孩子，但是他不许我姓祁，我也不知道我的母亲姓什么。

她原是李贵妃的陪嫁婢女，因为被陛下宠幸，有了我，偷偷的生下来那日，被当时的皇后娘娘知道了。

当时她正在生产……得知这个消息便难产没了，我母亲被杖杀，我……便被扔到了冷宫之中，先帝的废妃们见我可怜，就养着了。”

步九苼还是不懂，皇后难产应该也不怪那个婢女吧，毕竟谁家皇帝不是三宫六院的，那么多的妃子呢，而且就算是公主先出生了，也只是个公主啊。

“为何啊？”

“我也只是听闻，陛下与皇后原是自小的情谊，先皇后不许他宠幸旁人，陛下迎娶之前便是同意的。”

当时，皇后不嫁，是皇帝千万个保证，说自己此生只她一个，她才愿意入宫的，后来虽被塞了不少的嫔妃，可皇帝也只是在那后宫里养着，从来不去，看都不看一眼。

再后来，不知怎的，竟传言，皇帝宠幸了一个宫女，皇后虽有所怀疑，却也没有证据，只能作罢。

“不说我的事情了，我带你看看你家王爷的住处吧。”

公主起身，朝着另一间屋子里，房门打开之后，迎面而来浓重的尘土气息。

步九苼忽然想到，来时公主便说了，这原是祁肃的院子。

“这是……祁肃住的地方？他……一个皇子就住着？”

“是，他虽然是嫡子，是正经的皇子，可咱们陛下恨他，觉得是他，还有我母亲，让他的皇后难产死了。

所以杀了我母亲，可是他却没法对稚子下手，祁肃……也没比我好到哪里去。”

起初还算是好的，毕竟皇帝给他派了一个嬷嬷照顾他，只是后来，现在的皇后进宫之后，那位老嬷嬷便莫名的死了，祁肃也中毒几次。

再后来，有了祁君牧之后，祁肃的生活才算是彻底安稳下来。

“他是皇子啊，竟住在如此破败的地方，下人奴才都不住这种屋子的吧。”

“皇子公主又如何，在这深宫中，若是不受皇帝庇护，只会比普通人更惨，祁肃为自己博了一条出路，他成了，我也想试试。”

步九苼难以描述自己此刻的心情，在看到那连屋顶都是漏的屋子，她的脑子里，就已经想到，年幼的祁肃一个人，瑟缩着的样子。

刮风下雨，漆黑的深夜，寒冬腊月，他一个人究竟是如何过的。

“皇帝并非不爱自己的孩子吧，他只是不爱祁肃，不爱你这个公主而已，他对祁君牧倒是好的很。”

步九苼虽进宫不多，但是宫宴上还是见过皇帝那慈爱的目光的，他心中唯一的孩子，该是太子的。

公主摇头，嘲讽般的笑了笑。

“他是不爱自己的孩子，太子殿下并非他亲生，也并非当今皇后亲生，他是先皇后的侄子，刚出生就被抱进宫抚养，对外便说是皇后所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