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皇莫要气坏身子,此事……儿臣不知如此严重,早知如此儿臣便不来了,都是儿臣的错!”
他若是不来,自私收下那就是接受了太子的诏安,更是站队了太子,皇帝又怎会不知道,这件事祁肃必然是要跟他说的呢。
“哪里能怪你!你总是事事退让,以后怕是要被人给欺负死了!”
祁君牧瑟缩在地上,抖如筛糠,双手手指微微蜷起,浑身充斥着极强的无力感。
他知道自己不管怎么解释,父皇都不会信了,他心中笃定,自己已经有了谋逆之心。
祁肃好心给他辩解。
“父皇,此事,皇弟定不是有意的,太子妃说的也对,日后有好的东西,多多赏赐给笙笙,也省的她总是舍不得用钱财,她那半数的陪嫁都用于改善步家军的兵器了,说出来,儿臣也觉得羞愧,若非如此,怎会在国公夫人的赏花宴上,被嘲讽穿着过时样式的衣裳。”
祁肃的话句句都是给祁君牧解释,可句句也都是在批判祁君牧心中无百姓,挥霍钱财,更是纵容太子妃挑拨兄弟间的关系。
皇帝越听越生气,对着祁君牧就是当胸一脚。
“混账东西!你看看兄长是如何待你的!从今日起,太子和太子妃的一应用度全部取消,非诏不得出太子府,外人也不可进去,此事待朕查明再说!”
祁君牧瘫软到地上,脸色惨白如纸。
“父皇……父皇儿臣知错了,父皇您不能囚禁儿臣啊……儿臣知错了……许是……许是并非赏赐,可能是步知念见东西好,便送给自家姐姐了啊,太子妃的那匹已经做了衣裳了啊!”
方才他若是解释,皇帝还能听听,此刻,皇帝手一挥。
苏公公唤了侍卫进来,将双腿无力的太子给抬了出去。
祁肃拱手行礼,满脸愧疚的道。
“都是儿臣的错,父皇,儿臣本意并非如此的……您别怪皇弟。”
皇帝失望的摇头,摆了摆手,无力的叹气。
“不甘你事,方才你说,步九苼拿了嫁妆给步家军增添兵器,此番行为算是很有气节了,可我皇家不可用妻子的嫁妆,说出去要让人笑话的,云州的十万兵给你管吧,兵部也归你调配,缺少钱财直接上书,父皇给你批。”
祁肃并未拒绝,而是直接谢了恩。
“多谢父皇!还有一事……儿臣听闻,那画山河图的张懿还有一幅松柏图,不知父皇可曾见过?”
皇帝瞬间警惕起来,上次他就被祁肃把山河图给坑走了,如今他可不能再上当了。
“听说了,就在朕的御书房呢,你要做什么?”
祁肃一脸奸笑,轻声解释。
“不做什么,儿臣能不能借来一看,待日后赏玩够了就还给父皇,儿臣自小也没得过什么好东西,听人家说了便有些好奇,若是父皇眼下不用,儿臣拿回去临摹一份,再将真迹送还给父皇。”
他将自己说的如此可怜,原本就心中有愧的皇帝更是无法拒绝了。
“好好好!临摹什么啊,给你便是了!”
这话虽然说的有点咬牙切齿,可皇帝心中多少是有些欢喜的,毕竟若是换做半年前,祁肃别说管他要东西了,就算是他给,祁肃都一定会拒绝的。
祁肃抱着两匹苏绣,一个画盒子,走出去的脚步都异常的轻快。
皇帝轻轻地舒出一口气,心里压抑了许久的沉闷,似乎一瞬间消失了。
“陛下……此事……”
苏公公想问,他用不用去送送,叫煜王自己走会不会不合适。
皇帝摆摆手。
“也该叫他清楚,此事是朕不计较,并非是朕真的着了他的算计。”
皇帝又怎会看不出来,祁君牧此番定是被祁肃给算计了,祁肃那些明里暗里的话,没有一句不是为了激怒自己,让自己更生祁君牧的气。
不过,皇帝倒是很欣慰,也很高兴。
“朕的儿子,终于会争了。”
此前,皇帝也觉得,祁君牧能容人,最起码他能给祁肃一席之地,让他做个闲散王爷,可现在看来,祁君牧并非是个仁君,更别提什么手足之情了。
苏公公看透了一切,他知道皇帝清楚刚才大皇子的话都是算计,可皇帝却不清楚,整件事或许都是大皇子的算计,咱们的这个大皇子不简单啊。
他将新送来的茶递到皇帝面前,奉承道。
“陛下英明,奴才都没反应过来,您就想清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