歹说、劝其向善,实在没法子才痛下杀手——虽佛门有顿悟之说,可这顿悟得也太彻底了些!
三臧当初直以为自己能感化一切,也曾为此开怀数年,如今想来不仅可笑、悲哀,还有无数的蹊跷与后怕……
如今想来确实可笑,也都是蹊跷。
这倒不是三臧妄加揣测,而是他的前世金蝉子太过了解自己的师尊,他虽仍不觉得自己就是金蝉子,可那些记忆做不得假。
事实往往不遂人愿,可他如何能坦然接受呢?
【花果山·水帘洞】
许是太久未吃酒了,德善真人所寻又不敢见的人正醉得不省人事,足足在水帘洞睡了一天一夜才醒了过来。
忆及前夕,吾戒总觉得蹊跷:明明自己甚是清醒,怎得焚香一燃便迷糊了?自己好歹活了上万年岁,又是尊菩萨,不提当时一闻便知那香中无毒,即便不甚松懈也有佛门金光护体,岂会如此简单便着了他人的道?
再者,虽吾戒了然那猴王马帅对自己不过面上恭敬,可他亦清楚赤尻马猴一族的本事,若这只比自己还活得久的老妖怪真要对付他,他又怎会睡得安稳?
吾戒愈想愈乱,也不知是否因那桃竹醉后劲太大,直到梦醒他都觉得头在隐隐作痛。
罢了,想来也不是什么大事,吾戒更苦恼的是若他此次借酒消愁被人知晓,少不了要挨师父、甚至佛祖的一通责罚。不过看那群猴子恨不得躲元的怂样儿,大抵也不会自讨没趣地跑去西天揭发这位花果山常客;更别提兽妖一类天性厌恶佛光,最多只会去他师兄那儿告上一状,可他这猴子师兄已不沾俗世多年,自然也不会来找他的不痛快。
是了,从之前吾戒差点把花果山吃成荒山,到前夜差点喝空了花果山的酒窖,吾戒五百年间想尽办法糟蹋花果山,却始终没能把那成佛的猴子逼出来。
吾戒的确贪嘴,可并非不知底线,只是一直在自欺欺人罢了。
心中既已有了答案,吾戒便也懒得再看阿马那张假惺惺的猴脸。没再在水帘洞内多逗留,简单洗漱过后吾戒便离开了花果山,欲回西牛贺洲去问问三臧的近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