边咽下他喂进口中的东西，一边问他。

江崇玉垂下眼眸，轻声道：“我吃了。”

灵昭惊诧，“你不是不喜欢吃凉水荔枝膏吗？”

“嗯，但这是你喜欢的食物。”他声音很轻，面上一派冷淡之色，只眼底带上了几分涩然。

灵昭见状，便蓦地软了两分嗓音：“好了，我不问了，之前我撒了谎，是我的不对，我不该骗你的。”

江崇玉摇头，他将最后一口凉水荔枝膏喂给灵昭，才道：“灵昭，我说过，我从来没有怪过你，那些等待和折磨都是我甘愿承受的，我甘之如饴。”

他抬手，曲起指骨，拭了拭灵昭的唇角，慢悠悠道：“只是两百年而已，两百年的时光换你回到我身边，我很开心。”

灵昭一时噤了声，她心中堵得发慌，有心想开口问他：为什么会对她情根深种至此？她哪点值得他喜欢了？

她有些迷惑，更多是不明白。

可灵昭不想开口问，一旦问出这个问题，就象征着她想要与他更加亲密地进一步了解了。

所以这也并不是她该问出口的。

灵昭又垂首沉默，她盯着江崇玉的道袍下摆瞧，眼中神色如常，只是抿紧的唇角泄出她心中的情绪。

江崇玉抬手轻触灵昭的脸侧，他轻声地说着：“灵昭，没关系，只要你能陪在我身边，我就很开心了，我不需要你对我说什么的，特别是某些保证。”

他目光凝在灵昭的发顶，眼底逐渐漫上一片晦暗不明的神色。

江崇玉手指缓慢抚摸着她细嫩的脸颊肉，心中沉思着：只是时间问题罢了，他不可能让她再次离开的，两百多岁的江崇玉不再是单纯好骗的姜绥。

灵昭有意转开话题，她抬起脸问江崇玉：“那个翘毛小凤凰青鸢为什么会来上清宫啊？她姑姑都在这里，她还进上清宫，玉瑶山的凤凰灵族是怎么允许的？”

这个问题本来之前灵昭想问牡丹来着，结果被谢从一打岔，她就没问出口。

“那是因为她根本未曾真正入上清宫，也就是挂个弟子名头修行罢了。”江崇玉淡声向她解释。

“什么意思？”

“意思就是她非上清宫弟子，一百年前那场大战蔓延到了玉瑶山，凤凰灵族被卷入战争中，她的母体在大战中受了波及，导致她刚降生的时候灵体孱弱，凤凰灵族费尽九牛二虎之力才保住了她，掌门师兄心中愧疚，拿出上清宫的九转玉莲救了她，并特许她以非弟子的身份留在上清宫中修行。”

江崇玉三言两语就道出了此中的缘故，灵昭听后点了点头，“那这就说得通了，不过这翘毛小凤凰是真的不拿自己当外人啊。”

“她们凤凰灵族天生灵体，只要稍加修行，就会进步飞快，且上清宫灵脉深厚，灵气充沛，可你口中这位修行了近百年，修为倒是没涨多少。”江崇玉难得的八卦了一下。

灵昭闻言笑了笑，“没想到你这么注意人家？”

江崇玉表情一僵，他是有些搞不懂灵昭的脑回路，叹息道：“因为掌门师兄曾经想让我稍加指点下她的修行。”

“那你为什么拒绝了？”灵昭眉眼都带着笑，瞧着倒像是真在好奇一样。

江崇玉摇头，“我不喜。”

灵昭笑出声来，她踮着脚靠近江崇玉，伸手揽住了他的腰，仰着脸调笑道：“原来接近我们江道长的女修都被你狠狠拒绝啦？那你可错过了很多噢。”

江崇玉垂首看向她的脸，“灵昭，你是不是有什么话想说？”

灵昭怔愣了一下，忙摇头否认，“没有，对了，江崇玉，这次外出历练，你真的要跟着一起？”

“嗯，我以前也经常跟着弟子们一起出去历练的。”

“那你身上的绛神咒怎么办？到时候发作起来，离了上清宫岂不是更难受？”

江崇玉沉默一瞬，才道：“师父和掌门师兄这两百年来寻了很多法子来抑制绛神咒的发作，可也仅仅是最开始有用，一旦压制太过，绛神咒就会狠狠反噬回来......所以，我已经对解开绛神咒一事不再那么执着了，只要我还在修道，那我就有命可活，只不过每月会痛苦一两天罢了。”

他语气中毫无起伏，绛神咒发作时，明明那般痛苦，可他却总是表现得很轻松，像是能承受一般。

只有灵昭近距离的看过几次，她深知，绛神咒对江崇玉的折磨是多么狠厉又无情。

一时之间，两人都沉默了下来。

金乌西移，阳光斜着透